“奶嬷嬷呢?都干什么!就由着公主这样哭是不是?本宫看她们都不想活了!”皇后眼中泛出隐隐的红血丝,怒火中烧。
林嬷嬷叹了一声,从床边的架子上拿了披风给皇后穿上,“主子,您消消气,公主到底是您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只让奶嬷嬷照看着自然不情愿,若不然,还是将六公主安置到您寝殿旁边的暖阁里住吧,免得六公主成日想见母后,怎么哄,哭声都停不下来。”
皇后生下六公主就晕了过去,几个月下来,竟没见自己十月怀胎、艰难生产下来的孩子一面。
林嬷嬷知道她的心结,也无能为力,只能平日见缝插针地为六公主说上几句好话,到底是亲生母女,总不能跟陌生人似的。
皇后眉头皱得更深,因为她分外消瘦的脸颊,眸中的冷光使得面容乍看上去又几分冷漠和刻薄:“当年景谙出生的时候还不及她一半安康,不也是乖巧安静的么?林嬷嬷你去看看,是不是奶嬷嬷们偷懒,没认真照顾。”
林嬷嬷无奈地唤道:“主子,要不您亲自去看一眼吧?奴婢看着,六公主生得像您,跟您在襁褓中的时候,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皇后心里烦的厉害,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阴影笼罩着,怎么也挣脱不开,浑身无力,心烦意乱,哪有心情去看个只会哭嚷的婴儿。
“本宫身子不太舒服,还是嬷嬷你走一趟吧。”
林嬷嬷张了张口,到底没再说什么,悄声退出殿外。
自从生下六公主,皇后好似换了个人似的,不光对六公主,往日捧着手心里呵护的九皇子也不大在意了,整日闷在寝宫之中,却什么都不做,林嬷嬷好几次担心的进去查看,就见皇后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怔楞愣地目视前方,眸光发散,一点焦距都没有。
林嬷嬷忧心极了,私下召了好几个太医来看,都说皇后娘娘这是心病,身子上原就没养好,这会儿也跟着虚弱起来。
正是束手无策的时候,被皇后当做废棋的谢徳仪忽然找上门来,问起皇后娘娘的病情,林嬷嬷随意透露了一两句,她就隐约猜出,皇后估计是得产后忧郁症了。
谢徳仪心思一动,转而掰扯出一道秘方来,说是能治皇后娘娘的病。
经过之前夏婕妤和安修仪的献药一事,林嬷嬷对这类秘方古药之类的充满了戒备,谨慎地要谢徳仪先交出药方,让太医看看可不可行。
谢徳仪便笑称,她这法子不是用药,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就是给皇后送这心药来的。
林嬷嬷半信半疑,可皇后眼下的状态实在令人心惊胆战,没办法,既然不用入药,不会伤及皇后娘娘的身子,让谢徳仪试试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