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拜见皇上。”
即使落魄如此,安修仪还是尽可能挺直了背脊,仪态优雅,不肯显出颓势。
魏十全将暗室里的宫人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皇帝向后慵懒地靠在紫檀木椅上,目光轻描淡写地从她身上扫过:“你说有话要当面告诉朕?”
安修仪的声音有些沙哑虚弱:“皇上是想听转世重生的事儿,还有宣昭仪?”
皇帝黑眸微微眯起:“朕留给你的时间不过,安修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无情和冷漠,安修仪还是不由心伤自嘲。
“皇上所怀疑的,妾都认了。”安修仪垂眸挡住了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昭成二年,妾落水后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将景询生下来,昏迷了七天后再醒过来,脑海中就多了一份前世的记忆。”
“妾之所以针对霍妃,是因为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害得我儿生来病弱的罪魁祸首,而夏婕妤,”安修仪顿了顿,“在妾的记忆中,前世便是因她而死,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妾自然要提防。”
前世她死之前,六皇子已有储君之势,而身为他的母妃,后宫里传出消息,皇上要在年底晋封夏氏为贵妃,这母子俩称得上是炙手可热,风光无限。
只可怜了她的景询……
安修仪低垂的眼中掠过一丝幽光,她当然可以将前世夏氏母子的野心向皇上揭露,可同时,却也容易暴露景询,毕竟前世他便是在同六皇子争权夺嫡中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让皇上又一次厌恶了景询。
皇帝将她神情中的异样尽收眼底,却实在没兴趣听她这些妃嫔之间争锋暗斗的往事,冷声道:“安修仪,你怕是还不明白,朕对你的所谓‘前世’不感兴趣。”
就算安修仪不是得了癔症,是真真切切有这么个世界,他也没兴趣,就算先知先觉又如何,安修仪手拿着这张好牌却打得七零八碎,可见她所知道的那些并未有多大用处。
“朕为何问罪于你,想必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很本不在乎她是怎么害的霍妃、夏婕妤,真正触怒于他的是她心有怨恨,却冲着八、九、十皇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