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虞看他若有所思,也不出声打扰他,静静地垂眸研究起自己帕子上的花样来,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皇帝开口,声音中透出几分喑哑:“朕以为,你会更在意上头记载的药方。”
有一记弱柳,是她之前中过的毒,还有一个药方,只管药性,从景谌尚在襁褓时中的药相似。
大公主说是安修仪冤枉她的,眼下才算是坐实了。
乔虞敛眸笑道:“我自然在意,所以斗胆向您要个恩典,允我与安修仪见上一面。”
皇帝想也没想:“你什么时候想见让人过来同朕说一声就是了。”
安修仪隐隐显露出来的案底却触目惊心,皇帝怎么也不能允许这样一个屡次对皇子下手的嫔妃留在后宫中兴风作浪。
偏她现在还不能动,皇帝难免有些愧疚,既然乔虞想见就让她去见吧。
……
虽然安修仪呈献上来的古籍真实性有待考察,可皇帝并没有放过其中疑点,以十皇子夭折、夏婕妤悲痛欲绝需要静养为由,间接将她拘在了长春宫,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也进不去。
夏婕妤如何机敏沉稳的性子,在手底下的人心慌不安的时候,尚能沉得住气,守着懵懂的女儿在宫中安静地带着,一丝额外的动作都没有。
偏偏她沉得住不代表旁人也沉得住,一日晚上,弥心瞧瞧给她传了张纸条:“主子,是豫王妃的。”
北繇公主入豫王府后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太后十分高兴,赏了不少好东西过去,这次是胎稳了,豫王妃带她进宫谢恩的。
夏婕妤眉目一凛:“这时候,她还冒出来干什么?生怕别人抓不到把柄是不是?”
弥心有些为难地低头:“豫王妃鲜少给您传信,奴婢担心,许是有要紧的消息告知于您。”
“您放心,奴婢的动作再小心不过了,其中的手续都转了好几道,保管不会让旁人发现的。”
夏婕妤冷着脸展开纸条,只看了一眼,清淡的面容上便染了怒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将纸条放在烛灯上点燃,明明暗暗的光影笼罩在她的侧脸上,平白有种令人心惊的气势。
弥心不解,在她烧的时候匆匆看过去,当即惊吓地愣在了原地:“主、主子,皇上真的、真的派人去查那些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