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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想法冒出来,谢贵人的热情便淡了几分,就是跟皇帝说起话来,也没有方才的妙语连珠,细察还能看出她精致眉眼间的黯然。

可惜皇帝没工夫去细察,这么大个国家,政事哪有处理完的时候,不一会儿就有奴才过来禀报说内阁安首辅进宫,有要事通禀皇上。

皇帝自是不客气地丢下了两人,大步离开,没过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中。

再回过头,谢贵人看向乔虞的目光十分复杂:“宣昭仪娘娘,妾有一疑虑难解,斗胆想请问您,您能否回答妾?”

乔虞用丝帕擦了擦手,又喝了口茶去去嘴里的腻味:“你直说就是。”

“妾曾听闻世间上有一奇闻,已死之人能借助他人的躯体转世为人,妾心头惴惴,颇为不安,不知宣昭仪对此事作何解?”

乔虞淡眉微挑,莞尔笑道:“谢贵人,不过是些鬼神之说,就把你吓住了?不信便罢,你就是信了,这皇宫中是什么地方,若是真有什么借尸还魂之类的诡谈,哪能安稳得了?”

“你呀,可别自己吓自己了。”

谢贵人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释然地笑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妾想多了,您别笑话我。”

乔虞笑笑:“多思多虑,你要是不想成日被各种无意义的忧虑困扰,便放宽心,少思一点儿吧。”

谢贵人垂眸,也分不清她这话是在劝告还是嘲讽,温温和和地应道:“妾记住了。”

两人除去明面上一层薄可见底的塑料友情,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谢贵人念着心事,乔虞也被今日接二连三的事情搅没了兴致,不一会儿就出声告辞,自顾自回宫了。

等她回去没多久,王贵人和余常在的事儿也出了个结果,皇后自然是一如往常的公正严明,也不知两人是怎样在她面前陈情的,总之王贵人被皇后劝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变相将她得理不饶人的名头给定了下来,不过念在她是苦主,皇后便各打五十大板,将二人分别罚了三月月例,抄写宫规十遍,算是小惩。

至于余常在摔坏太后赏赐的玉镯,皇后称自己是小辈,不能代太后做出处置,就把这烂摊子抛向了慈宁宫,让太后决断。

太后能如何?但凡罚重一点,旁人难免觉得她是有意纵容自家小辈,再说余常在那性格,被送到慈宁宫的时候,嗓子都哭哑了,眼睛肿得不行,瞧着模样分外凄惨。

要不是太后知道王贵人是个什么性格,大约也会以为余常在是在她手下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这般不顾形象的认罪求饶。

只是最后,太后非但没有惩罚,还叫人从她个人的宝库中找来一对金玉翡翠镯,送了王贵人和余常在一人一个,又当中进行了一番“自然有缘同住深宫便有姐妹情分,相互间该相依相靠”的谈话,尽显雍容大气,反把皇后给比了下去,衬得她如何担不起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