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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槐上前接过,打开盒盖,露出了一副卷轴,南书在侧拿出来缓缓打开,素白的纸面上是一道如浮光掠影般的妙曼身形,依花傍柳,水墨浸染的黄油伞挡去了一半的面容,若隐若现的朦胧姿态反倒越发诱人。

谢贵人前世从未学过画,如今的画技都是穿越过来后,结合原主的记忆现学的,线条勾勒出难免显出几分笨拙。

然而对乔虞这个半吊子来说,比起画,更吸引她注意的是左侧题的两句诗: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不过是平平淡淡写景的词儿,却是难得能从《葬花吟》中选出不带自怜伤怀的两句了。

乔虞视线地游移在画卷上,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仿若意味不明的味道,令暗中审视她的谢贵人心头一跳。

“谢贵人,这是你画的么?”乔虞赞赏道,“画得真好,就是这题诗仿佛不全的样子,为何只有两句?”

谢贵人有心试探她是不是从后世穿越来的,可她上学时背的几首诗词不是语境不合,就是情绪不符,好不容易想起因大热的、由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中葬花吟改变的歌曲,大部分又是似怨似怜的哀切悲戚,真拿来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闹事来的。

可惜乔虞的表情管理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又早知她的来历,心里存了戒备,故而脸上的表情除了欣赏赞叹,谢贵人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其他来。

倒是霍贵人不肯让她一个人出风头,抓紧把自己准备的寿礼也呈了上来,是一副缠丝嵌三色宝石的赤金头面,样式新颖,做工精巧,乔虞十分喜欢,高兴地让南书去库房选了两样回礼,不顾二人的推托,执意让她们收下。

待品鉴完礼物,谢贵人尤其心不死,婉转隐晦的出言试探,霍贵人一改方才的热情张扬,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由着另外两人交谈。

这时候乔虞哪不知道二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等着皇帝过来呢,今日皇上刚下旨提前解了她禁足,既然是心里惦念着她,晚上定会来这儿。

不一定是打着从灵犀宫截走皇帝的意图,就是看看皇上和宣昭仪的相处模式,能不着痕迹地试探出不少消息也好。

乔虞面上笑眯眯地堵着谢贵人,想通了她们的来意,便没了兴趣。

别的嫔妃想把人赶走又不伤面子情,无外乎说身体不适不能待客或者突然有事要去处理,乔虞只看她们二人的神色,就知道她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恐怕没那么好打发。

于是乎,她抬头看了看外头大亮的天,懒洋洋地道:“天色不早了,要不两位贵人先回宫吧?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若是饿着了,我可担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