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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问安过后,她启唇第一句话便问:“妾斗胆叨扰皇后娘娘,不知妾生产那日,抬轿的几个小太监如今人在何处?”、

皇后一怔,笑意微敛:“既是犯了错的奴才,自然都罚去掖庭了。”

乔虞从容微笑着说:“皇后仁慈,先前许美人一事,牵涉的几个宫女被皇上带走后,现在还关在慎刑司中不见天日呢。”

皇后眸中泛起冷光:“宣昭仪是在教导本宫该如何行事不成?”

乔虞垂眸:“妾不敢。”她轻笑一声,“妾那日受惊之余,隐约闻着了些许奇异的香味,故而有些不安,若有冒犯到皇后娘娘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妾计较。”

“香味?”皇后话里带上了几分不耐烦,“宣昭仪受了惊吓,神思恍惚间有所异觉合乎常理,况且春日将近,沿路上闻着些许花香也不奇怪。你不必多思多虑,免得劳损心神。”

乔虞颔首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无论这场意外是怎么来的,所幸妾因祸得福,平安生下了景谌,更是承蒙皇上垂怜,一举升上昭仪的位分,实在惭愧。”话虽这么说,她脸上的笑容却明媚甜蜜,“说不准,这不是劫难,反而是上天赐给妾的一份机缘。”

瞥见皇后面上依稀的僵硬,乔虞唇畔笑意更深,将一个沉浸在幸福美满之中,无欲无求的天真傻白甜展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妾才来感谢皇后娘娘,若无您赏妾那座轿撵,也就没了之后阴差阳错的一切,皇上还说呢,老天偏偏降下一场意外,将景谌托生在万寿节,想是念及他跟皇上的父子情份,有意成全呢。”

她随后叽里呱啦说了许多皇上与她私下亲近的情景例子,直把皇后听得眼中戾气丛生。

她越生气,乔虞越是开心。

虽然说最能刺激到皇后的莫不过子嗣,可乔虞不愿让皇后转移目标回头盯上了自己儿子,所以只能逮着皇帝秀恩爱,怎么造作怎么来。

皇后果然被她气得不轻,端姝的面容隐隐泛青,乔虞从身侧看去,都能瞄见她脑仁处若隐若现的青筋。

她不由暗笑,掌握好分寸,就在皇后忍不住暴起的前一刻,她才不紧不慢地说要告退,将皇后快溢出喉咙的怒气全数堵了回去,不上不下的,气得她胸口都疼了起来,望着乔虞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放在桌案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林嬷嬷忙帮她顺气,柔声安抚道:“主子息怒,宣昭仪是有意激怒您,万不可中了她的圈套啊。”

皇后瞪了她一眼:“这本宫能看不出来?”她暗自咬牙,心头冒出一股子狠意,“若不是……若不是皇上宠着她……”这小贱人哪来的底气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一想起方才乔虞在她面前张扬炫耀着说的话,皇后心口的怒火愈演愈烈,火急火燎,猛然炸开,差点将她的思绪燃烧殆尽,当场将人拿下问罪。

林嬷嬷虽也生气宣昭仪对皇后的不敬,但多少比皇后略冷静一些,“主子,宣昭仪有一日受皇上宠爱,咱们便不能拿她如何,许美人就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