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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皇后尚有几分宽容,对许知薇可就没那么好耐心了,冷淡地睨了她一眼:“事实如何,朕自有主张。”他抬眸扫视了一遍皇后及众妃,“乔容华所言你们都听见了?今日是六皇子的周岁,你们这些个当母妃的确一点都未心存顾念,煽风点火,争锋相对,当朕真看不出你们那点心思。”

众人下拜,俯首道:“皇上息怒,妾不敢。”

“不敢?”皇帝冷哼了一声,“这一年来,后宫里发生了多少事,如今倒好,一个小儿的周岁礼也能给你们抓着名头刁难陷害,诡计频出,可还有一点作为宫妃的仪德体统?皇后说了宫规,依朕看,你们倒不如好好读读女则妇训,再提让朕息怒,为朕分忧的话!”话落,他一甩袖便大步离开了永寿宫。

帝王之怒,说不上雷霆之威,仅有的几分凛冽气势便足够让在场的人心生震慑,惴惴不安。

在皇帝离开后,乔虞率先起身,对皇后微一福身,轻笑着说:“哝,这太医刚说了妾身体不适,那妾便先行告退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皇后冷着脸许了,她心中总觉得皇上呵斥的那番话宛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后宫不稳,岂不是变向怪责她这个当皇后的没管好后宫?一时心头又是酸楚又是愤恨,酸楚于皇上的态度,愤恨于一个个不安分、心思诡诈的嫔妃。

全然忘了这出戏还有她传风搧火的份。

乔虞步履轻盈地从永寿宫中出来,半分没有其他妃嫔的忧虑不安,依她看,皇帝说的那番话,怕是演戏的成分更大。

她登上坐撵,柔柔抚了抚小腹,都说皇帝重视子嗣,还真不是虚言,她之前吃了多亏,还不及这次似真似假的被冤枉一番。

她垂眸浅笑,低声悠然地喃语道:“乖宝,你说,妈妈要不要再添上一把火呢?”

乔虞不喜香料,一向是以花香代替熏香的,尤其是在春夏等百花繁丽的时节,更是恨不得日日换一种香味闻。

这事儿在宫里不是秘密,稍一打听就能知晓,可万花百草,哪种为她所钟爱,便是贴身的宫女也说不细致。

唯有前世随她而来的许知薇,乔虞偏好花香本是自前世就养成的习惯,她的喜好花型满世界都知道,粉丝来参加她出席的活动甚至都是捧着花作应援的。

自有孕以来,她难免娇气些,这个年代固有的局限性,使她本就没有多少能选的花种,每次花房送来许多,乔虞都挑了几种香味清淡悠远的花卉留下,这么一两个月下来,在上头动些手脚,想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乔虞眸色幽深,暗光一明一暗,论了解皇帝,夏芳仪大约比她更甚,要是直接对她腹中孩子出手,怕是没有足够把握能规避皇帝的探查。可若是她自己情绪不定,又受了刺激,受人诬告之下怨愤交加,导致了小产……怪得了谁呢?

就是皇帝也只能怪她没有照顾好乖宝,要是再落实了借身怀龙胎而恃宠陷害他人的罪名,她怕是得步柳贵嫔后尘,连夏芳仪都不如,好歹六皇子还十分健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