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意园到底不过是个供人观赏的园子,四周的宫墙建得并不严密,因而乔虞与张忠说话时,南书便在夏槐的掩护下稍稍往里探身瞧去。
南书垂首答道:“回主子,奴婢似乎是见着了夏芳仪身边的弥心。”
乔虞腰侧悬挂的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自她素白纤手上轻轻划过,带出细碎的痒意来。
“夏芳仪啊……”她幽幽叹了一声。
夏槐生怕主子难过,柔声安抚道:“主子您别多想,夏芳仪昨儿不才说要去解意园摘红梅么?想来同皇上也是凑巧碰上了。”
乔虞瞥了她一眼:“比起是不是凑巧,你还不如想想他们为何就凑巧在解意园碰得面。”
夏槐愣了愣,小声地问道:“主子,你是怀疑,皇上在上头题的字……是为了夏芳仪?”
南书闻言也是一惊,在她看来皇上对自家主子再好不过了,不仅时不时送好东西过来,更是亲赐了灵犀宫,甚至越过皇后让主子得以搬进正殿,满宫也再找不出一个比主子更得恩宠的了,一时哪能接受的了另有她人也得了这般殊宠呢?
她略带不忿道:“主子,皇上真的……”
乔虞一个眼神止住了她下面的话,语气中透出几分警告:“大庭广众的,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南书把话咽了回去,忙收敛了面上的神情,福身道:“奴婢妄言了,请主子恕罪。”
“行了,下不为例。”乔虞掩去面上的正色,眉目一柔,巧笑倩兮,“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那解意园是不是为夏芳仪题的,我不知道。”她眸光流转,唇畔勾起一抹浅笑,悠然道,“但它可以是。”
要她说,这可能性不大,首先宫中并未传出皇帝对解意园如何喜欢特别,要不是他对这个园子真不在意,随手题个名字罢了,就是他藏得够深。
但如果是后者,皇帝藏这么一场,费尽心思单为了个夏芳仪,乔虞却是不信的。
纵观所谓挡箭牌和真爱的故事,其中的帝王不是生性卑弱管控不了后妃,就是处境艰难掌握不了权柄,这两样当今这位一个没摊上,他想宠着什么人哪用得着暗地里偷偷摸摸的?用这时候的话讲,叫小人行径。
其次嘛,乔虞想起那上头的字,与皇帝给她写得的细看,横勾竖点确有几分相似,唯有内藏的气势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