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夫人相对而言对这个孙女不大熟悉,只知道是个娇惯性子,在她刚入宫的时候还提心吊胆过一阵,生怕这孩子什么时候就触犯规矩惹了大祸,没成想却是顺风顺水升上了容华,还搬进了灵犀宫,其荣宠就是怀了皇嗣的宋婉仪都不能及。
可见这人的命真是生来就注定了的。
老夫人在心底叹了一声,又见乔母啜泣流泪,便温言劝了一句:“好了,快收收泪吧,一年才有这么一次相见的机会,你们母女俩也该多说说话才是。”
乔母恍然,忙拭了拭泪痕,勉力露出一抹笑来:“母亲说的是,是媳妇一时忘情了。”她紧紧握住乔虞的手,柔和的眸中满是关怀,“虞儿,你在宫中过的怎么样?”
乔虞粲然一笑,反抱住她的手臂,依赖地依靠在她身侧:“娘,你放心吧,我过得很好,一点委屈都没受。”
乔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虞儿懂事了。”女子就是出嫁到平常家中,都免不了有伏小做低的时候,更何况是嫁到这天下至尊至贵的地方,哪能不受委屈呢?
母亲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一种本能,乔虞也十分享受这种关怀,乐滋滋地窝在她怀中,转而对乔老夫人笑道:“祖母,家中可是一切都好?祖父的身子好些了么?”
乔府如今的主人,乔虞的祖父就是个标准的文弱书生,于才学上触类旁通、闻一知十,当年考科举时,独中五元,唯最后一场殿试得了榜眼,已是极其难得的天才型读书人了。只不过大约智商上天赋技能满点,与人情世故上就差了一些,对仕途也没有多大野心,在翰林院待了大半辈子也没想着往上爬爬。
乔老夫人闻言笑着回道:“都好。你祖父月前贪杯喝醉了酒,非要跑到园子里去,这才受了些风寒,如今已无大碍了。”
“祖父也是,”乔虞笑呵呵道,“明明酒量不好,还偏偏就喜欢喝酒,拦都拦不住。”
乔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责怪道:“你是真胆子养大了,都敢说长辈的不是?”
“我不过开玩笑罢了,”乔虞躲闪着,撒娇道,“祖父最疼我了,就是听见了也不会生气的。”
这倒是真的,毕竟她是家里头最小的一个,长辈们自然宠让着她些。
“那你也不该恃宠而骄,肆意妄为。”乔母看向她,面上流露出几缕愁意,“都进宫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你长进一些?”转念一想,吃亏才能知事,女儿性子未变,可见在宫中确实没受什么大挫折,心头又舒了口气。
“不长进才好呢,虞儿还想一辈子赖在娘身边撒娇。还有祖母,虽说这次过年我不在家,但您的红包还是得给我留着的,攒几年再一起带过来。可不能让二哥骗了去,这都是福气,我才不想白白便宜了他。”
浑然不知自己在乔母心里是个弱小又无助的小可怜,乔虞笑靥如花,妙语连珠,活泼娇气的模样引得两人皆是忍俊不禁,气氛一下子轻松愉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