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任乔虞,但若是能让简贵妃熄了对宋婉仪下手的念头,许知薇不介意依她的方法去做,只要结果是有利于自己的就行了。
当然,许知薇在向简贵妃回话的时候,并没有代乔虞说项的意思,只道:“乔德仪才刚刚迁宫晋位,心中难免多几分顾忌,不敢触及坤宁宫内务。”
偏对于简贵妃来说,无论是皇后,还是乔虞,都是她尤为敌视的存在,纡尊降贵去邀乔虞与她合作已失了脸面,那小小的德仪竟敢拒绝她,还是以坤宁宫为借口,不就是暗指她比不过皇后么?
简贵妃神色一冷,面上浮现出直白的厌恶:“这般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活该被宋氏抢了风头。本宫倒要看看,到时候乔德仪如何在她手底下过活。”
经六皇子一事,提醒她的嘉婕妤被罚降位又差点流产,简贵妃如今对宋婉仪的孩子命中带凶这件事深信不疑,本就不情愿去坤宁宫晨起请安,现在更是躲得远远的,深怕伤及了自身。
转念一想,等宋氏搬进灵犀宫,离那孩子最近的就是乔虞,心头又舒快了些。
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许知薇沉默着,见简贵妃面上的怒意慢慢褪去,复而开口道:“回贵妃娘娘,乔德仪虽并未答应,但对给她和嘉婕妤下毒的人,倒有几点猜想。”
她将乔虞的话重复了一遍,简贵妃闻言,原本紧皱着的眉宇间突然显出些许怔然:“嘉婕妤这人,刚入宫的时候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话虽这么说,但回想起那日嘉婕妤顶嘴时候皇后的脸色,她便觉得身心愉悦,要不是她之后向皇上求了个封号,妄想与自己比肩,没准还能成为简贵妃唯一一个看着顺眼的嫔妃。
“皇后也不是吃素的,那时候正想给新人一个教训,卖弄卖弄威风,哪肯放过这么个好机会?自然是揪着不放,就是老好人性子的容妃也没敢出来说情。”简贵妃哂笑着说,细细在回忆中搜索了一番,半晌才恍然道,“如果非要找个跟她走得近的,那也只能说出个安修仪了,她们俩是表姐妹,”她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哦,就跟你和那个叫什么,庄贵人一样。”
许知薇面色僵了一瞬,自若地转开了话题:“那么,或许可能是安修仪在背后指使嘉婕妤来算计您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缓缓道,“娘娘您疑心宋婉仪腹中的皇嗣与您相克,不如就找安修仪问问如何去除这孩子身上的煞气,免得我们贸然动手,拿捏不中要点。”
“你意思是安修仪想要害本宫?”简贵妃沉吟了一会儿,有些狐疑,“她早几年就幽居听竹楼,专心当她的慈母,就算是有心,又哪来的人手?再说了,嘉婕妤也是个宠妃了,肯甘心听安修仪的命令行事?”
许知薇原本还以为简贵妃一有怀疑人选会骤然变色、心急火燎地就要把人带过来,见她这般沉得住气,察觉出其中蹊跷来,内心还升起了些许欣慰来。
她不了解安修仪其人,但乔虞有句话确实在理,那人想要她的命,她自然是期盼着早点把人抓住,因而哪怕是想借自己的口引简贵妃为她冲锋捉敌,也没必要随意指个人来挡她们口风。
安修仪肯定有其可疑之处。
但说到底,被盯上的又不是自己,许知薇也不是苦口婆心非要劝说简贵妃把人揪出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