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嫔在绣帕轻掩下,唇角微微勾起。随后起身,面上已满是感激:“妾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典。”
她心知皇后这是摸不准皇上的意思,也不知悉其中内情,自以为是重罚了她,实际上也不过降了位分,对她来说已算是轻轻放过。至于禁足……她心底也不是没有打算。
皇后见嘉贵嫔乖顺地退下,有些意外,拧眉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正想着,就听太宸宫有人来传话,说是皇上晚上回到坤宁宫来,皇后不免心喜,便也暂且将嘉贵嫔一事放下,认真准备迎接圣驾了。
那厢嘉贵嫔才出坤宁宫的门,就感觉到小腹隐隐作痛,她停下脚步,洁白的额头显出密密麻麻地汗来,她握紧了映杏的手,咬着下唇将痛呼咽了回去。
“主子,您怎么了?”映杏着急地扶住她,“您快歇一歇。”她想把简贵妃扶到道路旁的亭园中休息一下,却被嘉贵嫔止住了动作。
“别停,不能在此久留。”嘉贵嫔忍痛着开口,细长的眉眼划出几道冽光,“先扶本宫回去。”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孩子哪怕留不住,也绝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映杏小心谨慎地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脸憋得通红,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
这宫里的风声自然瞒不过皇帝,只不过接近年节,远在五台山的太后要鸾驾回宫,随行的还有大公主,礼部光拟定个章程就拟了一个月,可见皇帝有多上心。
相比起来,后宫的事他也少了几分在意,毕竟有皇后在,总不会闹得太乱。
“妾见过皇上。”皇后盈盈福身问好,皇帝神色温和从容地伸手将她扶起。
见他态度这般亲近,皇后提着心多少放松了一些,与皇帝相携并肩着往里走去,道:“皇上近几日公务繁忙,妾瞧您都有些清减了。”
“皇后慧眼。”皇帝不以为然,调笑道,“天气转凉,那些奴才们也只管拿什么大氅斗篷往朕身上套,难为你还能看出朕有所清减。”
皇后笑语间都泛出几丝甜意:“皇上便是为了天下万民,也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她总是以时时刻刻的殷切关怀之语来表达和体现对他的敬爱和仰慕,皇帝起初还惊讶一下以往骄纵活泼的小姑娘何时变着这么周到细心,久而久之也就慢慢习惯了,从善如流地夸赞她一句贤淑细心,皇后高兴之余又让人传了晚膳。
直到两人和谐融洽的用完膳,皇后才斟酌了语句,同皇帝说起了近日宫中的流言以及嘉贵嫔来坤宁宫自首的事。
皇帝全程面色平淡的听下来,使得皇后也有些没底,话说到最后,还婉言道:“妾知道嘉贵嫔此次是犯了大错,只是听她所言,却也不是存心之过,她又有了身孕,妾这才想着网开一面,待嘉贵嫔十月怀胎,平安产下皇嗣,再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