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简贵妃略有些惨白干裂的唇上,隐隐泛着红丝,仿佛是咬开的伤口。
陶嬷嬷忽而放下了帐子,轻声道:“主子生产后太医特意吩咐了,说不能见风……”
乔虞笑容中带上了几分歉意,软和语气道:“我也知贵妃娘娘如今正需静养,不可打扰,可嬷嬷也是知道的,皇上托我进来探望娘娘,我也是有口谕在身上,总得让娘娘知道皇上在外头对她的担忧关怀啊。”
陶嬷嬷有些犹豫:“这……”
“嬷嬷放心吧,”乔虞笑着说,“我小心着,又有你在旁边提醒看顾,总不会吵醒娘娘的。”
皇帝的口谕,按理说也是得跪下听命的,简贵妃如今尚未有意识,不能恭听,已经是失礼了,总不能连面都不露。
陶嬷嬷终还是将一侧的帐子挂起来,双手交叠于腹前,安静地侍立在床头。
乔虞掠过简贵妃,稍微往里瞧了瞧,果然在她身侧看见了一个枚红色的小小襁褓,不过视线所及被简贵妃挡了个正着,也只能看见模糊一点。
“妾乔氏见过贵妃娘娘。”她屈膝行礼后才接着开口道:“妾奉皇上的口谕,向娘娘您传达皇上的忧切之情与慰抚之意。皇上听闻您诞下了小公主,本就喜出望外,又见天际隐有福兆降世,更是龙颜大悦,路上说已经为小公主想好了金册御封,只是惦念忧心着娘娘。皇上等着娘娘贵体早日康健,一起为小公主挑个寓意珍贵的封号呢。”
她目光始终停伫在简贵妃的面容上,眸中透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一段话落,才尊礼告退。
陶嬷嬷便将床帐放了下来,对着她婉言道:“乔嫔娘娘,不如奴婢先带您出去?屋里的艾草熏着到底不好闻,实在是冒犯了。”
“那小公主呢?我想着也该见上一面,出去后才能与皇上细说。”乔虞期待道,“简贵妃娘娘容颜绝世,相比小公主定然是个难得的标志姑娘。”
陶嬷嬷面上透着为难:“不瞒娘娘说,主子昏睡前心头记挂着小公主,抱了不肯松手,奴婢们也是无法,便将小公主安置在主子身旁,如若要将公主抱出来…恐怕吵醒了小公主,倒连着主子一块惊扰了,奴婢实在担责不起啊。”
“嬷嬷说得也有理。”乔虞轻叹口气,失望道,“也罢了,那我就先走了,也不能让皇上在外头久等。”
“那奴婢送娘娘离开吧。”陶嬷嬷快步走到了她跟前,亲和有礼地开口道,“您这边请。”
两人回到正殿时,皇帝坐在主位上,神态淡然,眸色悠远,不知道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