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失误,或许就是天翻地覆。
一脚踩空,或许就是万丈深渊。
或许不是,或许是柳暗花明,可扶槐一旦恼怒又将她扔回岛上怎么办?
她怕。
因为不论最好,还是最坏,她都无法拒绝,无力反抗。她李昭雪,试不起。
李昭雪嚼着生鱼片,脑中千思万虑掠过,她伸手拿起砗磲金杯,将杯中半杯酒一饮而尽,烈酒滚刀烧的肝肠寸断:都说命运难测,生不可挑,实则是我李昭雪本领低微,与她说话都没有底气,何来甚么真情假意,不过是随她高兴。
岂是我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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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雪心中千转百回, 扶槐不能尽数知晓。但情绪起伏之变,即便李昭雪竭力隐藏,又岂能逃得过扶槐的眼睛。
但前往万亩田一事极为重要,需要掩人耳目, 里外都要瞒得一丝不漏。而留守龙舰,随行护卫,各处人手也要仔细挑选。扶槐整日忙于大事, 无暇管李昭雪心情如何。
“由她去吧。”扶槐听婢女来报, 道了一声又低头去看航运图。
李昭雪一路畅通无阻见到老夫人。她自觉一别之后再无相见之时,老夫人虽说不收她为徒, 却也是授业之恩。数月悉心教导,四句内家口诀,才有李昭雪今日登堂入室。
老夫人依旧在那处偏僻的船楼,礼服盛装端坐檀木雕花椅上。海风拂面, 卷得她发间的步摇叮铛作响。
她见了李昭雪也不意外,依旧望向远处的海平线。李昭雪不敢打扰,静静站在一旁。
老夫人诸般如故, 一丝不苟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手背的青筋, 还有恒久不变的高贵气度。李昭雪却再不会揣测她年轻时候的故事, 只将一声叹息压在心底。
一老一少远眺沧海, 任时间流逝, 夕阳余晖将海水染成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