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槐站起身往外走,漫不经心的回答:“让他们去折腾,我不急。”她突然想起一事,停下脚步问道:“查清楚了吗?”
杜蔗正要汇报此事:“李姑娘家世清白,与之前查的差不多。不过她爹倒是没回乡下老家,想着把她赎回来,去闹了好几回。”
扶槐轻哼一声,杜蔗忙道:“也没怎么闹,就枯坐这。那老头子做了二十年私塾,哪有钱赎。我已经让王堂主将人调走,让他找不着人。”
扶槐点点头,问道:“她人呢?”
她新鲜有几日,后来便出门十几天,回来一直在书房审账本。算起来,已经有近一个月不曾见到。
杜蔗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意思,顿了顿才道:“或在甲板上吧?李姑娘勤快的很。”
李昭雪不在甲板,她在桅杆上。
穿着白色束口的衣裤,头发高高扎起,李昭雪光脚坐在帆杆上。一手拎着小桶,一手拿着毛刷,小心的刷着桐油。
经过十几天的磨合,周围的人早已习惯。不再是提心吊胆的对待宫主的禁脔,而是熟练的指挥新手干活。
“快点,太阳要落山啦!”
李昭雪听着他们催促,不慌不忙的完成手边事情。然后学着老水手,从桅杆上跃下,拉着缆绳,踩着白色帆布滑翔。
扶槐微微扬起下颚,眯眼看着她。
看她纯洁的脸庞,看她温柔的笑容,看她的长发,在金色余晖里飞扬
眼前的景象,与二十年前的回忆重叠。那是她落魄无依时唯一的温暖,那是她渴望守护而天人永别的恋人。
“你去接待景家人。”
扶槐搁下一句话,腾身而上。她轻功了得,一跃四丈余高,稳稳踩在横桅一角。海风吹动她的红衣,宛如一团火焰在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