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至秀眉心微蹙:“我去看看她。”
“至小姐。”桂娘开口喊住她:“少爷生性好玩, 自幼便很有主见, 极少能听进旁人的话。难得少爷心里装着小姐, 至小姐不好一味纵容。
少爷先天不足, 身子骨单薄, 常人受得住的, 换她来, 不见得能受住。春家就这一根独苗, 少爷是老爷和夫人的希望, 也是春家的希望, 还请至小姐,多加费心了。”
平素寡言的人一股脑说出许多话, 可见事情的严重性。无需她说,至秀这会也后悔了。身为医者,她却纵着春承胡来, 委实不该。
她朝着桂娘微微阖首:“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
桂娘看她一眼,恭敬退去。
房门被推开,守在床前的春花见了来人,默不作声地退到一侧。
春承睡得沉,眉宇隐着疲惫,脸色较之前好了不少。坐在床沿,至秀感慨着为她诊脉,细瘦莹白的手腕,青筋分明,好似轻轻用力那雪腕就会折断。美而脆弱。
凝神片刻,为她掩好锦被,至秀不言不语地出了门。等她再次回来,手里端着碗药。
闻到浓郁的药味,春花动了动嘴唇,想到老爷的吩咐,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咽回去。
老爷总不会伤害少爷,老爷愿意相信这位千金大小姐,作为少爷的丫鬟,更没有权利反对。
春承醒的很是时候,迷茫的眼睛怔然惺忪地直直望着眼前秀气的少女,至秀微笑:“来喝药。”
喝药已经成为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顺着她搀扶的力道,春承乖乖倚靠在软枕,瓷白的汤勺舀了药汁一口口喂到嘴里,很苦,她蹙着眉一声不吭喝完。
小瓷碗很快见了底,至秀剥了颗梅子糖喂到她唇边:“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归我管了。”
“啊?”春少爷睡意全无。
至秀笑得温柔:“既然归我管,那你就少不得要喝药了。来之前我向伯父承诺过,要还他一个健康长寿的‘儿子’。春承,日子还很长,想要心无旁骛地享受,得先有个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