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是这般轻柔缓慢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那么纯粹。春承下意识望着与她拜过堂的妻子,神情恍惚。

“你……”

衣袖再次被扯住。

春承无奈回眸:“嗯?”

“谢谢。”

“好说。”

“你……”至秀松开咬紧的唇瓣:“你要掀开盖头看看我的样子吗?”

一声浅笑在寂静的新房荡开,笑过之后,春承心底残存的怨气也跟着散去,她俯身学着喜堂之上新娘子同她私语的模样,轻声慢语:“我知道你生得极美。”

至秀嫩白的耳朵被染红:“那你能不气了吗?”

“不能。”春承眼睁睁看着搭在衣袖的手指缓缓松开,扬唇道:“我生他们的气,又不生你的气。”

新娘子忽然安静下来。

春承一本正经地整敛衣袖:“好了,等我回来再说。”

活了二十年,没想过还有娶妻的一天。春大小姐掩下眼眸深处的冰凉,修长的腿迈开,眨眼出了新房。

这门婚事原是用来羞辱她的,祖父、二弟,甚至春家上下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春承五指收紧,面色如霜。

十三岁开始游学,出门在外,世间百态也算见识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