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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深了, 两个人洗漱后也打算休息。

因为和嬴景文仅仅是隔着一堵墙的距离,所以即便是沈清寒和嬴嗣音都默契的闭口不谈此人, 但是在相处过程中的动作和交谈却也多多少少有了几分不自在, 秉着自家兄弟们灌输的少说少错的终极理念, 嬴嗣音几乎是全程闭嘴,沈清寒问什么他答什么, 绝不多讲半句废话。

要说绝情是真, 嬴嗣音本来一开始还觉着自己会心疼嬴景文几分,谁知后来发现他那一颗心波澜不惊,唯独看见沈清寒的时候, 会冒出一些愧疚和不安来。

司马卫侯以往常说, 最是无情帝王家,男人说爱你, 却也从来不说只爱你,嬴嗣音听着这样的话惯常是不屑的,他总觉得自己的感情是最真诚,最独一无二的。

可今日才明了,原来他和其余的男人同样一般无二。

爱你是真, 不爱你,同样是真。

枕边人才是心上人, 伸手捧你时,你才是心尖上的宝贝。

嬴景文被沈清寒刺激的不浅,晕倒过后到后半夜才堪堪见醒,他踢着自己的鞋子从榻上起身走到沈清寒早上给他指的那堵墙, 那个漂亮的少年说。

嬴嗣音就在这堵墙后头,你说话稍微大点儿声就能听见。

嬴景文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手掌心抚上冰凉的墙面,他不会武功,却也好像能听见嬴嗣音隔着这一堵墙的呼吸声一般。

“叩叩叩。”轻轻屈起手指敲打三下,嬴景文的眼底泛了些泪光起来。

嬴嗣音从小不受宠爱,那时的对方栖身的冷宫到他住着的长秋宫有好远好远的距离,一个小皇子要避开夜间巡逻的队伍,一路偷跑到另一座宫殿,还得爬上一棵大梧桐树,冒着摔断腿的危险,扒在窗户上,也这么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窗棂。

后来嬴嗣音出了宫,学了一身的本事,从一座宫殿到另一座宫殿也再不用折腾两三个时辰,只是轻轻几个旋身便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嬴景文住的宫殿,但他从来不会这么进来,他还是坚持着,跳上原来的那棵大树,扒在那窗棂上,屈起手指,满含真诚的敲响自己的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