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人实在怪异极了。
要说不高兴,她脸上却是实打实的笑容,笑得整张脸都飞扬了起来,好看极了。
可要说高兴,她身上却好像笼着什么似的,说不上来,却绝不是欢快。让人看着看着,心不由得揪紧。
是在难过吗?
游船渐渐远去,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词却还是随风飘来:“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注】
大堂众人恍惚如同做了一个梦。
他们暗想,退了太子的婚事,那可是太子的婚事,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多少人羡慕嫉妒她。
之前流言四起、众口铄金之时,所有人都以为婚事该作废了,然而不管是太子还是云府,都没有做声。
众人这才惊醒,昏君死了这么长时间,太子和云芷这一纸婚约竟然还在。
竟然,还在。
“砰——”地一声,众人心里一跳,抬头望去,却是云芷将酒坛拂落在地,碎片炸裂开来,酒水流了满地。
她伏在桌上,乌发柔顺地垂落在腰间,单薄的身躯隐隐在颤抖。
江晚晚声音嘶哑:“小姐!”
容戈忙将她扶起,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那张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以往明亮的眸子紧紧闭了起来,睫毛抖得如同蝴蝶羽翼,脆弱极了。
江晚晚语无伦次:“快,叫大夫,送医馆,快!”
她哭出声来:“你做什么要给她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