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云小姐?”
云芷恭恭敬敬对着马车方向,声音沉稳端正:“今日多谢殿下出手相助,云芷在此谢过了,他日让人送一份谢礼给殿下,望殿下不要嫌弃。殿下日理万机,云芷不便打扰,这就告退。”
说完,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走了……
天阙傻眼了。
他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云芷背影,心虚道:“殿下?云小姐特意来道谢,说谢殿下出手相助,改日亲自备谢礼道谢,云小姐怕打扰殿下,便告退了……”天阙想打自己嘴巴,他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啰里啰嗦,这急迫得要说点什么不敢停下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谁逼他了吗!
半晌,车里才传来容离清冷的声音:“回宫。”
天阙忙道:“是。”
马车里,容离拿着腰间那枚常年挂在身上的玉佩,修长的手指无意识般摩挲着,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眉头蹙着,不知在想什么。
他眸光平淡地移到丢在一旁的佛经上,翻开的那一页,正是昨晚抄写的一句:
菩提本无物,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么?”他低声喃喃。
天阴沉沉的,车帘压得很紧,马车里光线暗淡。
他穿了一袭绣金白袍,乌黑墨发以白玉簪绾起,眉如鸦翅,斜飞入鬓,眸如点墨,传神动人,挺直的鼻梁下是苍白的唇,比起惨白的脸色,衬得要红润一些。
他抬起眼睛看人时,那双眸子如同泉水般静寂,却不是死寂,而是深不见底的幽寂,令人如置泉底,空气都变得清冷了。
容离一手继续摩挲着玉佩,一手复又拿起佛经,翻过一页,眸光凝着上面看过千百遍的经文,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云芷那飞扬跋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