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有些生气似的胡乱抹了两把眼睛,极力做出没有哭的样子,然而喉咙却像堵住了,出来的声音带着颤抖,这让她气得狠狠咬了咬嘴唇:“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越来越多的眼泪滚下来,根本不受她控制。
她觉得丢脸极了,抬起衣袖使劲擦了擦脸,白皙娇嫩的脸颊擦破了血丝,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说话的声音打着嗝,这让她眼泪掉得更快了。她一点也不想这样。
本来就够丢人了。
她站得越发直,腰板仿若青松,梗着一口气永远不肯服输的样子。
容离叹息:“谁给你委屈受了?”
不知为什么,这话一出,云芷那些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再也止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滑过光柱,砸在地板上,明明听不见声音,容离却觉得有什么滴在了他心里,发烫,灼热。
云芷僵硬地牵起唇角,挤出一个笑来,好像很好笑似的:“谁给我委屈?真好笑。殿下既然无意于我,就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来。”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金丝缠花的小玉瓶,乌黑的眸子倔强地盯着容离,不肯上前来,只是蹲下身,将那小玉瓶轻轻放到地上,喃喃道:“你的东西,还给你。”
说完转身:“江晚泊,殿下审完了,便放了他。我会等消息,不会纠缠你的,你不必担心。”
推开门,利落地出去了。
侍女顿时了然。近来沅州城里的传言她自然听说了,再加上方才那些大臣所说的话,观他们从书房出来时面露满意,便可知殿下跟云小姐的婚事必然是不成的,原来云小姐如此在意这桩婚事,难怪哭得这么伤心了。
她叹息着,不知怎么心里有些难过。
“吱呀”的声音尚且回荡在殿里,久久没有散去。
夕阳在寂静的殿里徘徊,容离站在那里,眼睛望着殿门,鹄立许久。
侍女连呼吸都不敢。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