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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会同李持明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不会对他有那么多超乎寻常的眷恋和执念,不会为了能让他坐稳龙椅,而甘心对着李持明,对着天下演出一场痴恋裴效先的戏码来,好让李持明对她心死,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皇帝,做他的明君,不给陈党留下一条可以攻击他的把柄。

“为什么非要让他觉得你爱上我了呢?”裴效先问令姜。“难道这就能·······这就能让他成为一个明君?”

令姜这几日其实正在生病,生病的原因,是因为她的阿兄对人们宣称她的郡马裴效先看上了一位“塞北才女”,硬生生要把这女子赏赐给她的夫君做妾室。李令姜进宫同李持明吵了一架。裴效先偷听见木桃说,郡主发了好大一通火,对着陛下大吼“你能不能放过我?你要立后,我要出阁,这本是命中注定更改不了的事情。我没有破坏你的姻缘,你为何要来破坏我的姻缘?”

李令姜听了裴效先的问题,满脸病容的苦笑了一下道:“这能不能让他成为一个明君我不知道,但若是不让他厌烦我,让他继续这么一味地对着我盛宠无加,很快陈党就会拿这个做文章去攻击他。”

“他才刚坐上皇位,位置不稳。江南水患死了那么多人,他却拿出一大笔钱给我修园子。听闻百姓对此早就是怨声载道了。这个时候,我若是不想想办法让他以为我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让他对我心生厌烦不再对我恩宠有加。恐怕他继续对我宠下去,迟早有一天陈党要打着民意的名义,说他昏庸无道横征暴敛,把他从那皇位上拽下来不可。”

“可若是按你这么说,他也许······并不是这个皇位上合适的人选。”裴效先斗胆道。他对李持明印象实在是不好,所以始终看不出来,李令姜为什么执着的把希望这个人保住帝位。

“你不了解他,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做的不比任何一个明君英主差。”李令姜静静地说。”但现在他昏了头,把自己当初即位时的雄心壮志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挖空心思取悦我。他从宗室子一跃成了皇帝,这是平步青云。可若是陈党的人找到借口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那他一定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

憔悴的永嘉郡主闭上了眼睛,声音很虚弱:“天下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他,我很在乎。他同我说过,他想做个好皇帝。可你纵览史册,哪个明君会对妹妹宠到这般地步呢?前朝扶风公主位高权重,可哪怕她教养新帝有功,史书提起她时都非要加一句牝鸡司晨。提起她那位皇兄时都要说一句纵容干政。我若是由着我阿兄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他要因为给予我的这些荣宠而留下骂名的。”

“再说我身为他的小妹,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我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同他亲厚。我俩之间的感情早已非寻常兄妹可比。与其让他因为帮我择婿的事心怀愧疚,还不如我自己动手,还能招来一个好郎君。只是苦了你·······子遥,我真是对不住你。”

裴效先笑道:”你确实对不住我,害我没法入仕还要被士林嗤笑。不过嘛······”

他凑上前用额头贴了贴李令姜的额头:“烧退了好些,甚好。过会儿让厨房给你做一碗红枣莲子粥,病了这么几天,先喝点粥,再吃饭。”

他坐回原位,对着李令姜笑:”我照顾了你这几天,你拿什么报答我?”

他心里对李持明不可能没有妒忌。可越是妒忌,他越是要对李令姜好,他想让她看看,这世上并不只有李持明一个人懂得疼爱她。他裴效先也会,而且,还比李持明做的好得多!

李令姜勉强的笑道:"过几日,陪你一道去拜访鹤亭先生——你不是一直想向他求一幅《松鹤延年图》当做你父亲的寿礼吗?“

“可以,”裴效先点了点头。又凑近了李令姜一点:“若是能挑个日子圆房,就更好了。说不定赶在明年我父亲寿辰时,让他见到孙儿孙女,往后我同你再回府去,他老人家就能对我客气点。”

“子遥·······”李令姜摇了摇头,脸上又是羞赧又是愧疚。“这·······我还没准备好。你——你再等等,等我·······等我······唉,等我克服了自己的本心,再——再同你圆房,你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