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垂泪,一动不动。
心中的恼怒陡然升起,他忽然逼近她,伸手抬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沉声道:“诺诺,看着我。”
她明眸如水,被迫与他视线相接。
他的目光暗如夜空,如鹰如隼,牢牢锁住她,隐约似有怒气翻涌,一字一句地道:“不相干的人,诺诺就不必为他伤心了。”
“我”她泪眼汪汪,因他的怒气蓦地感到了委屈:元如意怎么就是不相干的人了?他是曾经和她共患难过的伙伴,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她为他痛心都不可以吗?白雁归凭什么凶她?
眼眶越来越红,珠泪凝结,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她紧紧咬住了唇,一声不吭,看着真是可怜极了,偏偏可怜中又透出一份倔强。
这熟悉的,该死的倔强!
白雁归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眼中只剩无可奈何之色。愤愤地一把将她扣入怀中,他硬梆梆地道:“想哭?阿兄的肩膀借你哭。”
她靠在他肩头一动不动,抽抽噎噎地表示反对:“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亲。”他眉头刚刚皱起,还未来得及气恼,她又哽咽着添了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瞬间,全没了脾气。
入夜,乌鹊巷。
田诺睡在榻上辗转反侧。天还没黑,白雁归就命人将她送了回来,连哺食都没有留她。除了本来就跟着她的花树和桂枝,他又多派了一队护卫跟着她,负责乌鹊巷宅子的安全。
她本能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追问他,他却只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她想多了。
她想多了吗?白日的一幕幕不停在眼前闪过,她被韩妙笙暴毙的消息震惊,后来又为了元如意的狠辣伤心,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她努力回想,蓦地拥被而起,脸色大变:元如珠最后说的话,什么叫“若你能顺利回京的话”?难道楚郡真的这么大胆,要对白雁归不利?
外面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她心神不宁,立刻披衣而起,走到院中,恰见到花树匆匆跑入,变色道:“小娘子,出事了!”
桂枝也听到动静,爬了起来,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花树道:“外面走水了,似乎是鸿宾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