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都已快将绥绥逼疯了,千年……那该是怎样的煎熬!
夙绥不在,她寝居外的架也不打了,大家各自乖乖回演武场修行。
梦无是神,不必睡觉也不必吃东西,这七日她依照与夙绥的承诺,一直守在寝居里,哪也没去,闷了便抚琴,还在灵笺上记了许多,琢磨着等夙绥归来时再教给她。
她偶尔也会在深夜用一下感应,大概看看夙绥在做什么。之所以在人人都陷入沉眠的深夜用,便是怕打扰到夙绥的修行。
所幸,此次的任务对于夙绥而言,根本不是难事。她在战乱地待的十年里,遭遇过不少与死亡擦肩的意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待到七日后,梦无跟着其他侍者,一起去落剑平台接人。
这次的任务,虽是这批小狐妖第一次做,但任务难度并不小。梦无将手笼入袖中,看着飞行法器里一个接一个抬出受伤的弟子,哪怕清楚夙绥并没有出事,也仍攥紧了衣袖,心中填满了不安与焦急。
夙绥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弟子。她穿着弟子们统一的玄衣,提着裹在皮革剑囊中的宵征剑,似一片乌云飘下来,沉重地落了地。
演武场终年都在落雪,见她下来,梦无几步走去,将早已准备好的裘衣给她披上,携起她的手,“我给你炖了甜汤,回去好暖暖身子。”
一路上,夙绥始终沉默不语,似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梦无每次都只在深夜使用感应,也不晓得白日发生过什么事。但她从夙绥手里接过宵征剑,感受到剑内增了许多戾气和怨气,甚至还有它痛饮鲜血时发出的杀气,瞬间明白了过来。
还在战乱地的那十年里,夙绥虽一直在奉命杀人,却尽是毫无判断力的杀戮。生命在她爪牙下逝去,只会成为她换取食物和水的筹码。
而在西沧郡生活的十年,夙绥的战力不减,但战斗初衷早已发生改变。
她不再是无情的“雪狐恶妖”。
类似这样的反差,梦无还在神界时,便在无数个梦境里见过。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一回到寝居,趁夙绥卧在床上休息时,立即将才炖好的红枣汤藏了,又重新煮了些银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