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扭头瞪他,“睡床!”这人明知故问的本事见长。
没开大灯,梁安打开床头小台灯,摸了把顾泯的额头,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皱着眉头:“好像有点烫,怎么又烧回来了。”
“不会。”顾泯夹好腋温计,“可能是我刚才情绪波动比较大,摸起来才烫手。”梁安一愣,好一会儿才“嗤”声笑出,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顾泯侧躺,视线落在他盖的那张大薄被上,灯下嘴角藏起笑容,“我们盖一张吗?今晚。”
又来,梁安蹬他一脚,“不愿意盖,你自己去柜子里拿新的。”顾泯忙不迭应:“愿意,愿意!”他怕梁安听不见似的,声大得要盖过雨声。
梁安脸烫,发觉他一直在看自己,不自在的转了转小台灯的方向,让自己藏在黑暗里,朝顾泯伸手,“体温计。”
幸好,没烧回来,梁安松了口气,把体温计放回抽屉,“明天再输一次液,就好了。”躺回被窝,要把台灯关掉。
台灯照着顾泯,把他照得很清楚,梁安的手贴着台灯开关,却迟迟没摁下去,盯着顾泯的脸,眼睛藏在黑暗里和他对视,“怎么了?”他又这样问顾泯,藏在问题里的耐心一次比一次多。
顾泯抿唇一笑,呼吸平稳,“没什么。”不大的两室一厅,从客厅到房间,萦绕他俩的东西一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由酸转甜。
开关响起,房间陷入黑暗中,梁安埋进被子里,屏息听身旁顾泯的动静。顿时,被窝里多了一个人,体温似乎通过床单传递,梁安觉得腰脊发烫,甚至微微发麻。
他翻身,面对着顾泯,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出:“那些东西,我没不想要。我承认让你整理是我私心,我……”他的声音变得沉重,停顿许久,才把这沉重的声音重新捡起,“我怕看见它们,对你,就会变得心很软很软。”
两人的呼吸都放得很轻,梁安自嘲的笑笑,“你不是吃定了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他叹息,声音微颤:“顾泯,你知道的,我永远是你的,俘虏。”
话音刚落,他就被顾泯搂上来的动作,惊讶得在黑暗里瞪圆眼睛,“顾泯,你!”
顾泯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说话,“你不是,你不是。”谁是谁的俘虏,现在说起来还太早。
“你起不起来?”惊讶散去,剩下只有好笑,梁安推他。
顾泯没动,梁安却知道他微微抬起了头,嘴角笑意扩大,“顾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