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二话不说,就要出门请大夫,又被阮扶雪拦住:“明日,明日再请。”
今日回来都已经是傍晚,还请大夫显得太焦急。
她本就心虚,唯恐被人瞧出蹊跷。
阮扶雪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一片平坦,什么都摸不出来,冰冰凉凉。
原本月事应当月初来的,却没有来,她还嗜睡、厌食……越想越叫她觉得害怕。
她以前有多想要个孩子,现在就有多么不想要。
她真的怀孕了吗?怀上了祁竹的孩子吗?
单单是有可能,就让阮扶雪想哭了。
阮扶雪不发出声响地默默哭起来。
她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不知廉耻,还在孝期就与别的男人苟且,甚至很可能怀上孩子,即便如此,她竟然还是不恨祁竹。
祁竹问她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其实她是愿意的,但她只想作为祁竹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明明她已别嫁过,她自知不配,她懂,她都懂,可她还是不想把祁竹分给别的女人。
阮扶雪泪意朦胧地沉入梦乡。
她梦见祁竹离京时的场景,她从没去看过,但她曾听六娘她们说起过。
她们说,祁竹会穿一身红缨银鳞铠甲,在日光下璨璨发光。祁竹会骑着一匹雄姿勃勃、四足踏云的汗血宝马,他骑着马自长街而过,沿街的女儿家都会往他的身上扔鲜花、香笺,一时间,如下花雨一般,直把他衬得如谪仙下凡。
不知为何,她梦见祁竹在花雨中几度回首,像在找她,最后怏怏而去。
真会如此吗?
还是她自作多情?
祁竹还叮嘱她务必要去送行,她却没去。
祁竹一定会很生气吧?阮扶雪想,可她去了有什么用呢?她是个寡妇,要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姑娘与他示爱,哪个都比她与他更般配?
而她在人群之中,却连叫他的名字都不可以。
她的心眼真的再小不过。
连做梦梦见一下她也嫉妒,又哪敢去看呢?
阮扶雪记得幼时,祁竹学骑马,她也跟着去,祁竹把她抱上一匹小母马,为她牵马,问她:“芫芫,好不好玩?”
她说:“好玩,好玩。”
她又怕高,又怕动物,只是跟他在一起,知他会保护自己,才不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