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做什么的?”谢千言挑眉问它。
纸鹤闻言就地一躺,铺开成一张白净的信纸。
谢千言一怔,颇有些诧异地打量了它一会儿,众多猜测在脑海中划过,最终指向唯一的一个答案——他那蠢徒儿这是在请他回信?
十年间,他收信收了可能有上千封吧,回信当然也是有的,嗯……大概零零星星地回了有几十份吧,毕竟碰上中秋除夕生辰这些日子时,不回信好像也太生硬了点。
只是今天这是闹哪出?还非要回信了?他倒不是对谢鸩毫无感情,毕竟也曾养育了他足足十二年。但自从那年他冷不丁被浩然门掌门夫妇找上门来,苦苦哀求把儿子还给他们后,他就再也不能直视谢鸩了。
威名堂堂的天衍魔尊——翻阅无数魔道典籍、倾注无数魔修资源、呕心沥血教育了十余年还修为低得可怕的大徒弟,搞半天竟然是传说中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生道体?终将成为正道领袖的天命之人?!
简直操蛋到了极点!堪称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要是传出去了能让所有魔道中人嘲笑他一辈子!
幸好浩然门那对夫妇也想让谢鸩的这段过去就此埋葬,来找他时就做好了周详的计划。
当时的谢鸩还非常听他的话,说是唯命是从也不为过,他便给了谢鸩一个假任务,让他利用掌门之子的身份潜入浩气门去寻一本罕见的阵法图册,并表示那本图册他极为想要,一定要替他找到。
他对阵法的痴迷众所周知,谢鸩便信以为真,回到浩气门中接受了少主的身份,并设法替他去找那本——莫须有的图册。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谢鸩一直没有找到图册,便一直留在了浩然门中,修为蹭蹭上涨,声望也一天天累积,现在已是正道万人仰慕的慕容公子了。
谢千言叹了口气,执笔回信。好吧,这蠢徒儿大概是真的有点思念他了?
寥寥回了几句问候,末了,谢千言想了想,还是写道:吾与红雪今日成婚,事宜一切顺利,勿念。
写完过后,谢千言便将信纸重新叠作纸鹤,放飞出去。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谢千言宽衣解带,换上了纹样精致吉祥的华丽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