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听起来,倒是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阮宵神色自若,礼貌地道:“多谢冯小姐善解人意。”
仁康医院旁有一家咖啡厅,店内的装潢古典,菜品正宗。阮宵在吃班尼迪克蛋时夸赞过一句,“不错”,此后阮宵每回来医院找齐煊,齐煊总会抽出空来,邀阮宵在这里坐上一会儿。他有时会讲阮宵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阮宵则会轻轻皱起眉心,装作没听见,可能是觉得齐煊的这种说法太过轻佻。从他们常待的二楼包厢窗口向外望去,可以俯瞰中心公园。这时,微凉的秋意染上了树叶,叶片绿得不再那么纯粹,层层叠叠的绿色中还点缀着明亮的黄。
齐煊打开包厢的门,就看到站在窗边品茶的阮宵。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里面的白衬衫熨烫得妥帖而平整,把他修长的身形勾勒了出来。肩宽胸阔,然后白衬衫就在细腰处被包裹在了西裤中。而西裤覆盖下的,则是饱满的臀部和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他看起来赏心悦目,连衬衣西裤连接处的褶皱都变得顺眼舒服。
阮宵一向是敏感的,他觉察到了齐煊暧昧的打量,斜眼扫了他一眼,呡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发现齐煊还在大大方方地看他,半点也不懂得掩饰或者收敛,便索性把茶杯放回到了桌上,背对着齐煊望向窗外。
齐煊走近他,才发现阮宵的耳朵尖红了。齐煊忍不住发笑,又被阮宵瞪了一眼,颇有些嗔怪的意思。
阮宵自然不知道自己是迷人的。他与栀子花十分相似,看上去纯洁无瑕,高洁不容侵犯,可偏偏散发着甜腻的香气诱惑人靠近。
齐煊再一靠近,阮宵就转身避开了他,像一只充满戒心的猫。齐煊来了兴致,步步逼近,迫使他退至桌边。阮宵十分警觉,又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皱着眉问他:“你干什么?”
阮宵微微侧头垂眼,浓黑的长睫毛扑闪着。齐煊察觉到了他想逃跑的意图,先他一步猛地将双臂支在阮宵的身体两侧,桌上的茶具都被齐煊这一拍震得“乒铃乓啷”响。阮宵显然被吓到了,向后一退撞上了桌子边缘,一个重心不稳坐上了桌子。齐煊的眼睛和嘴巴都在笑,就像是揪到了小女孩头花的小男孩。阮宵抬眼看向他,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慌乱。趁着阮宵还未稳住,齐煊一条腿卡进了阮宵的,然后整个人都挤了进去,让阮宵不得不张开双腿。
齐煊的手摸上了阮宵的腰,阮宵去推他的手,却推不开。齐煊的眼中带笑,说:“我本来以为你是来告诉我‘不要送玫瑰花’的,可是就这么一句话,你打电话说不是要方便得多。我看到你对冯玉莹好像很感兴趣,刚才我甚至还想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阮宵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他的嘴唇轮廓生得立体,人中深,纵使眼下单看嘴都知道阮宵不开心了,但还是有想吻他的冲动。齐煊盯着他的嘴,轻轻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来查岗的。”
第13章
“我没那么不知趣,”阮宵抬起手臂,横在二人中间,阻止齐煊更加靠近,“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既然一开始就讲好,不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那我就不会越界。”
无论过了多少年,阮宵也忘不了分手后在酒店房间的再次见面。齐煊绷着脸坐在床头,穿着短裤背心,像是刚洗完澡,周身还笼着水汽,头发也湿漉漉的。他与阮宵有过大大小小不少摩擦,可却是第一次对阮宵这般严厉:“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像是要死了?”阮宵根本记不起给齐煊打电话的事。如果是清醒的他,或许宁愿死了也不会给齐煊打电话叫他来和自己上床陪自己度过期,哪怕是有药物失效情况紧急为正当理由。也许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屈服了,也许是他不甘心就这么因为期死在一个陌生的酒店,他其实还有那么多想要做到却还没有做到的事。阮宵全身上下都黏糊糊的,身体像是散了架,头脑也不清醒。他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白得叫人心慌。
许久没有听到阮宵回话,齐煊继续道,他说他会陪阮宵度过每一次期,条件是阮宵要在齐煊的家人面前继续扮演他的男友。除开这一层关系,两人互不干涉。
“有什么意义吗?”阮宵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