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白嫩耳垂上戴着的一副小巧的霁红珊瑚耳坠子也跟着晃动,在垂落双肩的发丝之间,若隐若现。
“你也不必拿我父王来压我了。我问你,你当初登门求亲的目的为何?如今你的目的,是否已经达到?既已达了目的,和长沙国的这桩婚姻,于你而言,已是失去了当初的价值,你又何必执着不放?”
谢长庚不语。
“我很愿意相信,你是要信守与我父王当年的约定。但真正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因为这桩婚约,我的父王,他实现了他的所想,为长沙国的子民谋了福利。你更是如此,从中获利巨大。倘若不是父王的赏识,以你巨寇的身份,你何以能够顺利进入仕途,继而获得飞黄腾达的机会?”
“你和我的父王,因为这桩婚事,都各有所得。可是我呢?你们谁曾为我想过一分一毫?”
她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谢长庚,我实话和你说吧,当日你来求亲之时,在我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意中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笑起来也最好看的一个人。可是你来求亲了。父王为了长沙国,把我许给了你。”
谢长庚仿佛一愣,眉头随之微皱。
慕扶兰自嘲般地笑了一笑。
“我是王女,我有我的职责,我无法拒绝,我必须答应。”
“但是如今,我改了主意。我已为长沙国做了我当做的事,往后,也该为自己考虑了。我不敢自居有功,但当初,我确实成全过你,这一点你应当不能否认,我希望今日,你亦能成全我一回。倘若如此,我感激不尽。”
谢长庚的神色有点僵硬,盯着她,没有开口。
慕扶兰也不再说话了。
屋里静默了下去,气氛却有些压抑。
“此事日后再说。如今你还是先同我回去!”
半晌,他终于开口了,冷冷地道。
“日后又是何时?”慕扶兰问他。
他不应。
“是等到你成就大事的登顶那日?”
谢长庚的脸色微微一变。蓦然抬手,压在了她的一侧肩膀之上。
仿佛突然压上一副千钧之担,慕扶兰身子一歪,人便跌坐到了镜匣前的地毡之上。
他跟着,缓缓地蹲了下来,蹲在她的面前。
“慕氏,方才你在说什么?”
“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的语气极是温柔,仿佛在哄孩子,那只手,却始终未曾离开她,顺着她的肩,慢慢游移到了她的脖颈之侧。
仿佛爱抚似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幼嫩而光滑的脖颈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