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聪明的人,也会流血。”卫浅闷笑了一声,见白婉儿脸上带着茫然,望着屋外满天大雨又才解释道,“这是将军走之前说的。”
“你以为他不在乎你吗?”卫浅盯着白婉儿呆楞的脸,“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习惯了战场的人,内心都是冷硬的,很难悟的热,你既然有那个本事捂热了,就得负责,别又让他冷了回去。”
白婉儿转过目光,手撑着下巴,卫浅瞧不见她是什么表情,但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沉默的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卫浅便替她换了手上的纱布。
撑着油纸伞一头扎进了雨里之后,卫浅又回头对她说道,“回屋好生歇息吧,一场战争长则几年,短则几月,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有话等他回来再说吧。”
白婉儿没什么反应,看着卫浅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前,才收回了视线,倒也听了她的话,不再坐在屋檐前,起身随着嬷嬷进了屋,天色刚黑,便歇息下了。
习惯了二十几年的独来独往,一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从未嫌弃床太大,或是觉得床空荡过,可夜里躺下之后,周遭一片冰凉感袭来,身旁的位置空旷的让她心慌。
白婉儿紧闭着眼睛,逼迫自己入眠,越是想入睡,却越是睡不着,一直折腾到了天边翻起了鱼肚,才安静了下来。
嬷嬷瞧着屋内终于没了动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夫人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这会子总算是睡着了。
毕竟将军才走第 一个晚上,总会不习惯的。
没有谁来打扰,白婉儿浑浑噩噩地一直睡到了正午,下了一日一夜的雨也在这个时候,总算是歇停了一会儿,望着外面晕开的云雾,白婉儿拿了一把油纸伞,没让任何人跟着,独自从屋里出来,直接去了萧靖琛的书房。
一进屋就瞧见了前几日她躺过的那把椅子,话本子搁在上头,还是那日她离开书房时的模样。
书案上摊开的书籍,翻了一半,却未来得及收拾,足以可见萧靖琛当时走的很匆忙,军令如山,时间何等地紧迫,可他还是去找了她。
白婉儿压住心口涌上来的不适,坐在平日萧靖琛坐的位置上,抬起头入眼却依旧是那张躺椅,位置是萧靖琛摆的,一抬头,就能看到她。
哪里都有他的影子,有他的地方又总能找到自己的存在。
白婉儿的视线从书案上扫过,却见摊开的书籍之下,有一张白纸,微微挪动跟前的书本,便露出了纸张上一双栩栩如生的眼眸,目含浅笑,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