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简沉声道,“你说。”
老大夫心一横说道,“像是我们乡下牲口发瘟时的样子。”
赵世简立刻双眼看向他,仿佛要喷火一般,唐副将直接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老大夫吓的跪了下来。
“元帅,小人不敢撒谎。我们乡下,有牲口得了这病,必定是要烧个干净的,很少有流落出来的。这病,这病它搞不好会过人啊。”
赵世简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唐副将,让人去查。把军中能干的斥候给我叫十个过来,从总督那里借几个老道的查案官吏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作乱。”
他又看向屋里一群的大夫,“你们给我用心治,要钱要药材尽管说,夫人要是不好了,你们都跟着陪葬吧。还有这个丫头,她怎么没事?”
赵世简说的是芸娘,芸娘吓得直哆嗦。
那老大夫道,“想来是夫人照顾姐儿累狠了,这才染上了。这病也不是见人就过,就是那虚弱的才容易上身。”
赵世简听到后,立刻叫文崖,“把平哥儿送到康大爷家去。”
家里只有平哥儿还是个小孩子,最是容易被传染。
一群大夫们一起分析病情,研究药方,一碗一碗的药水灌下去,有时候能下去一些,有时候又全吐了出来。
赵世简心如刀绞,他刚失去了女儿,姝娘若有个好歹,他还如何活得下去。
三五天的时间里,赵世简再没回军营,他趴在床头守着李姝,给她喂药,擦身,时不时搂着她说话。
李姝始终长睡不醒,好在还能灌下一些药水和稀粥,一口气还吊着。
梦里的李姝感觉自己恍恍惚惚的,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她还好年轻啊,她又看到了前世的儿子,扭着胖嘟嘟的小身子,拉着她的手往零食柜那里走。
是了,那里才是真正的李姝。那是她活生生的一辈子,平安、顺利,没有灾荒、没有战争、没有死亡,什么难产、出痘,都不叫事儿。她身边都是懂她的人,她不需要伪装自己,更不会有孤独感包围自己。
李姝像看到了新生一样,飘飘荡荡往那高楼林立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