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下的烟头越来越多，安戮不管不顾抽着，心头的烦躁怎么都挥之不去。

小崽子说喜欢他，说要和他在一起，可小崽子是他亲手养大的，小崽子的爸是他的兄弟，他一直把小崽子当晚辈看待，还想着以后挂了，财产留给小崽子继承。

可小崽子说喜欢他，还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那怎么可以，他一个三十四岁，甚至可以说是害死小崽子爸爸的烂人，怎么配得上小崽子这颗幼苗。

“我喜欢哥哥，我能感觉得出来，哥哥也喜欢我不是吗？”安戮怔了怔，伸手揉了揉耳垂，他喜欢小崽子吗？是那种喜欢吗？

安戮眉头拧起，烟被他狠狠丢在地上，双手抓了抓红色凌乱的头发，眼底茫然又无措。

安戮交过很多女朋友，包·养过人，可以前从来没对任何人心动过，也谈不上喜欢。

喜欢，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安医生。”程锦推开天台的门，一眼就看到缩在角落的男人，与以往的狂傲不羁不同，此时的他茫然无措如一个迷路的小孩。

刚刚他出了病房，就听到有护士在说，今天不用值班的安戮忽然来了医院，他心下一喜，循着方向来到了天台这里。

安戮懒懒掀眸看那个朝他走来的纤瘦少年，没有说话，目光滞了滞，隐约和不久前刚刚分离，那个说着喜欢他的少年重合。

第一次被安戮这么专注看着，程锦心跳加速。他喜欢被安戮这样看着，那双墨眸里只映着他的身影，仿佛安戮呢全世界都只有他一般。

“安医生，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要不要和我说说。”程锦目光扫过地上数目不少的烟头，视线又落在一言不发垂眸的男人身上，缓缓在他身边坐下。

安戮眼皮微微一抬，想起程锦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你有喜欢过比你年纪大很多的人吗？”安戮扭头问。

程锦圆圆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眼底一闪而逝一抹心虚，他，他是看出来了吗？

“你没喜欢过？”安戮见少年只是久久地沉默看他，没有回答，不由有些失望，他扯了扯唇角，“算了，我和你一个小孩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