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生气活泼的青年,让路弦心中熨烫,是啊,就要这样,即便是生他的气也好,只要不陌生,不疏离就好。
路弦半倚靠着床,侧身面对齐麟,长腿屈起,手搭在膝盖上,姿态随意又懒散,唇角挂着一抹笑,勾勒出肆意的邪气。
“就不让你出去,赶紧睡觉。”
他态度强硬,即便齐麟大眼瞪小眼与他对峙许久,他都一副吊儿郎当却又固执的模样,还含笑看着他,十九年来,齐麟第一次这般情绪剧烈的起伏。
直到自己体力跟不上路弦,又不愿再与这个无赖再做无谓的纠缠,齐麟躺下,背对着他睡觉。
齐麟闭上眼睛,绷着脸,闭着眼睛,身后还传来那人令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早知道这样不就好了。”
本就没有熬夜习惯,作息规律,刚刚又折腾了一番的齐麟,没多久便睡着了。
听着身边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本就激动得没那么快睡着的路弦,松了口气。
他虽想和齐麟共寝,却又生怕后者会不喜,睡不着,其实,若齐麟再闹腾一会的话,他肯定会离开的,青年身体不好,他一不想过多折腾。
油灯早已经被吹灭,屋子里,只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的柔和月光带来丝丝光亮,昏暗间,勾勒出青年朦胧清隽,静谧的睡颜。
路弦到底控制不住内心藏着的疯狂与刻入骨子里的思恋,月光下,他颤抖着指尖,临摹着不知何时,已经平躺着的青年清秀的五官,他不敢真正触碰,生怕青年会惊醒,又生怕身边的人只是梦而已。
“阿麟,你何其残忍,死去后,连着二十年,一次都不愿意入我的梦,我本以为你不再爱我,也不再恨我,便是连梦里也不愿意见我。可如今,这个时空,你这般鲜活地再次闯入我灰暗的生命里,是不是代表你开始原谅我了。
阿麟,即便你发骂我,打我,怨我,恨我,这次我绝对不会放手,阿麟,你可怜可怜我,就再给我这次机会,好吗?”
这时,身旁的青年忽然动了,路弦身体一僵,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惊醒青年。
下一秒,原本平躺着的青年,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些,手抓着他的衣襟,脸颊蹭了蹭,似乎是小奶狗终于找对了自己的小窝般,闻着那熟悉的安心的味道,也不再动弹了,睡得香甜。
青年依旧阖着眼睛,一系列的动作,像是做了无数次,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下意识地反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