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水混合后,发出滋滋的响声,玄白的油烟升腾,任宽透过油烟看不真切,只是那抹纤细的身影他太熟悉。
他低头端起炒锅,将炒菜都盛出来,低声道:“别管他了,站一会儿自己知道走。”
韭儿很傻气,他知道躲,但是不知道树干藏不住他,他想被任宽发现,又怕被任宽发现,喜欢和讨厌都那么直白,一点都不懂得暗示。
什么爱是克制,喜欢是放纵这套,在韭儿这儿统统不管用,他顺从于本能。
任宽不来找他,他可以去找任宽,不管任宽绕多远的路,韭儿跟上的速度有多慢,两人都会在终点相遇。
按摩会所的生意不大好,王蕊最近也不大管韭儿,可算命的还得开门做生意。
树下的位置靠近梯坎台阶中心,平时几个算命的为了地盘都抢破了头,今天这个半瞎的算命的见韭儿杵在那,不耐烦地撵人。
“走走走,韭儿你杵在这儿干嘛,别挡着我做生意。”
桌子板凳导盲杖,被算命的敲得噼里啪啦作响,韭儿抖了抖肩膀,赶紧退到了一旁,可算命的还是不满意。
“你别杵在这儿,赶紧回你们店里,待会王蕊又要骂人了。”
韭儿不想走,嘀咕着,“现在店里没生意。”
算命的声音好大,生怕街坊四邻听不到,生怕吓唬不走韭儿,韭儿抱着脑袋往后又退了几步,哀求道:“我离你远点不行嘛…”
他再喊那么大声,任宽该听到看到了。
其实不管算命的声音大不大,打从小孙说韭儿站在那开始,任宽一颗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又开始动荡。
他以为他不见韭儿,很多事情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他不信没有时间摆不平的事情,可他现在信了。
他晚上回家,一闭上眼睛,全是韭儿的样子,那些灵动的、可怜的表情,像是幻灯片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有个人在默默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