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的契机,是她在正式接管朝政后,因为从没有学过治国之道,最终不得不再将权力交还给他的那一刻。
中,苏卿在十八岁那年,正式接过了摄政王手中的权力,而她果然如摄政王所想,对政事一窍不通,最终在耻辱之下,亲自恳求皇叔再接过治国权力。
那是一场令人无地自容的羞辱。
苏曜想要彻彻底底地将她属于皇帝的矜贵、骄傲打碎,他厌恶她像极了燕获帝的残暴性格,他恨不得不再看到她,因为一看到她草菅人命的样子,他就会想起当年燕获帝对他、对他的母族所做下的事。
没人比苏衾更清楚,苏曜有多讨厌她。
她也清楚,想要活下来,也许要改变的不仅仅是这具身体,还有苏曜对她的态度。
深夜,檀香袅袅,苏衾收拢手心,她把香囊塞到了枕头底下,那香囊里是她偷偷藏来的檀香块,唯有这样她才能好好入睡。
燥火、阴郁,在她胸腔跳动,苏衾皱着眉,最终还是在日复一日使用下,效果越来越轻微的安神檀香中,缓缓入睡了。
太医在看诊过苏衾的身子后,沉默许久,忐忑不安地说了今日为皇帝诊脉的第一句话。
“陛下,您的身子……不太健朗……”他用词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这位性格怪异、心狠手辣的皇帝,老者不敢直视年轻苍白的帝王,他颤巍巍:“恐怕是要多多进补,才能有恢复的可能。”
苏衾便知道,这具身子的病怕是十分严重了。若是没有按照中那个必死的结局走下去,只怕摄政王也不必等到恰当时机喂她毒酒,她就会自己死去。
她冷冷地看向太医,似笑非笑,声音恻恻:“朕的身子,朕清楚。如今喊来陈太医,要得便是你为朕开几个调理的方子。”
尾音很长,透着冰冷,谁都能听出这其中的威胁之意。
陈太医噗通一声跪下了,将脑袋磕得砰砰响。他口中喏喏,惶恐至极,“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的身子分忧解难……”
苏衾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