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打量她病弱的模样,他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也只有两句而已。
她在他身边养了足足七年,她十四岁后,他不再在宫中常住,他们之间的相处才少了许多,即便有过这样的相处,苏曜依旧觉得她不够讨人喜欢。
怪异残酷的性格,总会让苏曜想起她的父亲——燕获帝。
她像极了她的父皇。那位在仅在位十五年就驾崩的燕获帝,在争夺皇位之时,也是如此,残酷暴戾,甚至不惜将所有兄弟杀死。若不是他好歹是他同母一胞而出的弟弟,他母亲又恳求燕获帝饶了他这个年仅两岁的弟弟,他只怕也会死于皇室兄弟阋墙。
燕获帝大他二十五岁,他于二十七岁继承皇位,在位十五年,在位第十四年有了苏卿。这位他年过四十才得到的皇子,没有受过燕获帝几天教导,却依旧流着他的血。
苏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口中道:“林承提了这事,被陛下当众反驳,而臣私下问陛下,陛下应当不会也要反驳臣吧?”
苏衾沉默下来。
她紧紧盯着他,就听这位大她仅十六岁的皇叔说道:“陛下也十七岁了,该是有家室的人了……”
她当然不敢反驳他。
苏衾嗤嗤地笑了一声。她脸上的嫣红全无,她苍白脸上,有着漠然与决然。
“不必。”
“皇叔——”她竖起手掌,看自己掌心浅浅的纹路,明明是很浅的,却还是纵横交错,看不出任何命运。
声音寡凉又冰寒,她一字一顿,胸腔里藏了火,“朕好杀人,尤爱梦中杀人。”
“若有女子睡在枕边,恐怕第二天就是血溅当场。”
“……况且,也没有人愿意将自家女儿嫁于孤,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