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走吧,送先生去火化场。”陈克这般在他耳边道。
他又转身对苏衾说,“夫人,到了该送先生去的时候,你若是撑不住,就不必跟去了。我听祁肃说,你这几天都熬得很晚,陪在先生棺边。”
苏衾答:“我还没有脆弱到不能亲眼看他走的地步。”
她抬起脸。那双眼,眼下有浅浅青苔般的颜色,眼睫毛很长很黑,明明是没有化过妆的容颜,却依旧能够随时抓住路人的注意力。
就连陈克都挑了挑眉。
她说完以后,转头对大厅里唯一的陆家直系陆祁安,说道:“我知道你想见见你爸给我的遗嘱。”
“现在还不是时候,先送他走。”
那种游刃有余,乃至可以称作是平静的表情,让陆祁安微微蹙起眉。
他话语在舌尖滚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冰棺被送入来向火葬场的车时,他们各自坐上车,陆祁安才与身边陈克说了一句。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是假?”
陈克的回答很无奈。
他说:“在今天以前,我一定会认真回答你,她说的是假话,因为你爸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他将多少财产给了她。他只嘱咐过我,让我好好帮你接管家里的产业。”
“你知道的,目前家主更替,总有人人心浮动,需要资历长的镇住。我就是你爸为你选出的最好对象。”
“但,她今日这么一说,甚至——”陈克看了一眼他被打的部位,“我也有点怀疑了。”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当初你爸快走的时候,他只让苏衾在身边,听完他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