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客气,转头嘱咐陈伯——父亲多年好友兼秘书,“陈伯,让她站到陆祁肃前面。”
陈伯诧然,显而易见没想到他居然会允许苏衾以陆阳铮妻子的身份站在这一群家属中。他说:“我还以为你不乐意见她在这里。”
陆祁安答:“人死灯灭,我还是尊敬我爸的,既然他爱她,我就愿意给她这个面子,让她站在那。”但他没说出后面的话——若是她只爱他的钱,甚至想要做出什么事来,那时候就怨不得他不顾情面。
苏衾看着陈伯走了过来,那位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时间内,常常在陆宅见到的中年男人陈克。
陈克让她站到陆祁肃前,语气还算平和,“家主让你到那去。”
已经不同了,在陆阳铮死后,陆祁安回国,所有人对陆家家主的更替毫无意见,接受得仿佛本该如此。
苏衾早有预料这一幕,她依言站在了陆祁肃面前,在陆祁肃低低一句“小婶”中,面无表情地对上了陆祁安的眼神。
他面前没有什么发言稿,话筒早就准备好。
她的目光看去,只让陆祁安平淡地觑了她一瞬,而葬礼开始了。
没有司仪,没有葬乐。
这场葬礼的开始,只有陆祁安低沉悦耳的声音,他在众人面前,将陆阳铮的生平念出。
“我的父亲,陆阳铮,生于七十年代,自幼聪颖,十五岁时出国留学……二十二岁娶妻,二十三岁有了我。”
“他于二十九岁那年痛失爱妻——”不是错觉,陆祁安分明在说出此话时,含了几分嘲讽,只是那情绪飞快,没人注意。即便有人发觉,也只会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
“而后将全部精力投入经营家中事业。他接管陆家二十年有余,忙忙碌碌,鞠躬尽瘁,为我们陆家奉献许多,如今父亲死于心脏病复发,我对此深感沉痛。”
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伤怀的表情。
“我,陆祁安,作为他的儿子,在他的父爱熏陶下成长,因自幼失去母亲,他变成了我心中的一片天,是我敬爱孺慕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