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死前说了什么?”他这样问陆祈肃。
陆祈肃顿了顿,许久才这样说,“小婶是最后和他在一起的,我不清楚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抱歉。”
陆祈安已经走到了冰棺面前,他低下头来,安静又格外漠然地打量着他已经分别数年未见的父亲——
六年前他与他最后一面,二人从未有什么话说。在机场分别时,他的父亲陆阳铮只告诉他这么一句:“既然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父亲,那你就走吧。”
彼时他满心愤懑,恼怒于他娶了一个只比他大了三岁的女人,于是他在他面前毫不留情地痛斥他:“你何曾是个合格的父亲?”
“但没有关系,你做不成我合格的父亲,倒是还能与你的新妻子再生养一个,届时,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出色、完美的父亲与丈夫!”
陆祈安这般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
于是不欢而散。他在飞往国外的航班上,毅然决绝地拉黑了陆阳铮及他助理秘书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不再使用陆家的钱,孤身一人在国外打拼至此。
如今,六年以后,当年那个不惜与儿子争吵不休也要娶那个年轻貌美女人做妻子的男人,死于沉疴痼疾。
他静静躺在冰棺里,面色苍白,唇色乌青。
瞧着倒是有几分人生凄楚悲凉。难以言喻的悲恸就此漫漫浮上心头。
陆祈安怔怔地看着棺中的父亲,许久许久才抬手碰了碰透明的棺盖。
他轻声问陆祈肃:“她呢?”
陆祈肃先是愣了一秒,旋后说:“小婶?她上楼休息去了,她一宿没睡——”未等他说完,陆祈安便平静地重复了一句。
“小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