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唐松了口气,服侍人他不在行,由着几个爬起来的内侍把英王送回被子里,然后去叫太医进来。
楚林却挥着手把内侍赶走,含混不清地喊:“滚,滚!”又拉住邓唐不放。
邓唐心中一酸,硬是把个粗犷的嗓子放柔了十倍:“王爷,属下在这里陪着你。”
却见王爷从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迅速往嘴边一送。邓唐一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楚林这样冒险也是不得已,时间太不好掐了。邓唐的忠心是有保证的,尤其这人看着粗,其实心挺细。由于忠心,对于他的异状也不会叫破,顶多在心里疑惑罢了。
果然,邓唐刚想看个究竟,黄太医已经过来了,他立马咽下疑虑,站到一边看他把脉。
黄太医还有点战战兢兢的,硬是要邓唐靠得近一点,最好就坐床边上,他才敢过去。
不过要说他的专业着实过硬,这么怕着,手一搭上脉门,心就静下来了。
望闻问切,问是没法问了,脑子里的问题在气息上也不太能体现。至于望,刚才乱是乱,其实对他来说也有好处,真真切切看到英王发疯的场面,还听到了他大骂董大将军。
这不是发疯,那就是找死了。
剩下的“切”又是他强项,黄太医收回手时,已经有把握了,心里也微觉可惜。
英王,与国有功,允文允武,一表人材的英王,当真疯了啊。
可惜归可惜,黄太医的立场还是很分明的。说出自己的判断之后,就注意一屋人的表情。
英王平静后就回到屋中的妾侍哽咽一声,帕子捂着脸就哭起来了。
是那种要号啕又强自忍着,变成高一声低一声抽泣的悲极之音。
几个内侍有点冷漠还有点茫然。他们不是英王从封地带来的人,而是留在京城英王王府看守的人,本来坐的就是冷板凳,英王回来后又是头困虎,给不了他们富贵。他们与英王没甚感情,但英王这一疯,他们也更没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