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状元的意义,比温钧想象的还要重大。
温钧还没彻底融入这个时代,对自己地位的了解还不够透彻,自谦了一句,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交给村长,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回家去了。
家里还有两个人在等他。
见到温钧回来,在院子里发呆的季明瑞蹭地站了起来:“姐夫!”
温钧冲他点头:“我换身常服,你去书房等我。”
祭祖穿的衣衫会正式一点,但是并不舒服,在家里自然要穿舒服些。
温钧换了一身衣衫,才去书房找季明瑞。
这么一刻钟的时间,书房里还是只有季明瑞一个人。温钧见状笑了笑,进屋坐下。
既然季明瑞选择避开季老爷来找他,想必是下定了决心,想通了。
他态度随意了一些,问了下季家的近况如何。
季明瑞低下头,沉默片刻道:“娘的肚子大了,这些日子,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在管,爹在家里陪娘……还有,娘说想念大姐,爹就派人去接了大家回家,住了几回。”
温钧挑眉:“你有什么看法?”
“我……”季明瑞愣愣地抬头,看着温钧,脸色纠结而扭曲,崩溃地抱住脑袋,“我不知道。”
温钧冷静看他:“你知道的。”
他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现实就是,在季柳氏和即将出生的孩子面前,季明瑞这个嫡子毫无竞争之力。
季老爷这辈子,就倒在女人身上了。
他现在可以为了季柳氏放弃生意、接回王雪雁,将来就可以为了出生的孩子,将季明瑞发配到角落,将家里的生意都交给出生的孩子。
期待季老爷,不如自己站起来。
而且真相,肯定不会像季明瑞说得这样简单。有些时候,冷漠忽视这种家庭冷暴力,说给外人听,仿佛没什么大不了,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能感觉到,那是让人从心底开始绝望的痛。
要不是受不了,季明瑞这个傻白甜也不会背着季老爷找上温钧。
温钧逼着季明瑞面对现实,想明白自己的处境。
季明瑞愈发崩溃,咬牙忍耐,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后悔:“姐夫,你回京城后,帮我和二姐道歉,告诉她,我知道错了。”
温钧顿了顿,答应道:“我会记得的。”
季明瑞忍耐不住,红了眼睛。
他终于也体会到了季明珠当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