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乐器这是要抚琴了么?
平亲王刘平顿时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后悔。
他实在是不想让旁人看到贵妃乔娇抚琴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紧紧的粘在月秋身上,跟随着月秋莲花步移到乐师身边,很是好奇贵妃究竟要表演什么样的乐器,值得这么故弄玄虚,大费周章。
自家娘娘擅琴,月秋想也没想就朝着五十弦走过去。
“不要那个。”乔盛宁目光一扫,坐中人都是行伍出生,真正懂音律的人少,不过是听个热闹,他也不想伤那神。
“那娘娘是想?”月秋一下子摸不着头脑,要是找乐师要笛子,但是笛子这种东西都是私用,贵妃娘娘总不会不嫌弃乐师的笛子就用了吧。
再说即便她不嫌弃,这也算落了个话柄,往后有心人在上面做文章,也是极容易的事情。
月秋满脸疑惑的望着乔盛宁。
乔盛宁偏了偏下巴,目光示意,月秋顺着乔盛宁的目光走过去,是右下角最僻静的乐师手中拿着的一面手鼓。
那手鼓不过略比巴掌大些,造型简单古朴,在一众乐器中间是没有技术含量的乐器。
见贵妃要的东西是一面小小的手鼓,众异姓王鼻子发出嗤笑的声音,要不是右卫大将军和陛下在,恐怕早就出声嘲讽。
一面鼓而已,左拍也是响又拍也是响,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娘娘,……这个?”月秋将鼓拿在手中还是有些不确定,贵妃娘娘会弹琴会吹l笛再不济还可以舞剑,何必用这么一面小小的手鼓让人看轻了自己?
更何况以前也没见过娘娘用过鼓啊?
“足够了。”乔盛宁将鼓接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脊背挺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持着那鼓抬首看一眼刘业。
仿佛是在对刘业说,你放心。
刘业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想着贵妃乔娇演砸的时候怎么给她搭台阶让她爬下来。
对付这些人乔盛宁不想费神,他心里有个巧宗,将腹内所做的诗词挑拣一番选了一篇满意的,目光远眺,像是整个人都已经放空。
“树木苍苍,沧海茫茫,我临东海,为思君王。”
乔盛宁持鼓而歌,成人二十载,为君十七年,他领略过的梁国风光,他生活过的太平盛世,他思恋的敬仰之人,他追忆的百年战事,都融在了这首诗歌里,他像是身在梁国高楼里身穿锦衣黑发高竖的少年君王,手拍栏杆,怅惘那百年前的战乱,向往那战事吃紧的江山,却满腔热血无处用,一片丹心困朝堂。
随着乔盛宁的击鼓声中,一段段往事以高歌的方式被提及,像是在脑海中重现了当年征战的血泪图画。
“天河漫漫,不念饥民,哀哀上苍,劳我徒刑。”
元辰一年,周皇帝昏庸,洪水饥荒,民不聊生,县太守之子刘业集结乡民造反。
“战捷擂擂,载歌载舞,酒醉梦酣,明日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