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叫长公主嫁给一个男人,一想到这种可能,孟雪就十分难受。
如果那男子有心想要染指三州政务,届时他身为长公主夫君,谁敢拦他?
“他们不光催我嫁人,还催王兄娶妇呢,选来选去,他们认为王兄最好是娶赵家嫡女,算起来,那嫡女是王兄的表妹吧?”
江尤对这件事持无所谓的态度,她想不想嫁人,难道是旁人说两句就能改变的事?任由那些人如何说,她只当没听见便是,反正说这些话的人,根本不是出于真的关心才说的。
本就是一堆别有用心之言,催她嫁人,与咒她骂她的话,有何区别?
也就嘴上说说,就像右相想要收回忠州,他说了这话,被孟国国君当着众人面骂了,除了赵家的人外,其余家族有站出来为右相说话的吗?
这种话说出口,也不过是图一时之快,实则毫无意义。江尤不想嫁人,谁都没法逼迫她。
“同姓不可联姻,虽是表妹,不同姓,倒是无妨。”花容知道这个规矩,虽然现在很多士族已经不遵守这条规定了,“只是,国君娶妇多是娶他国王室之女,娶世家女为正夫人,从未听过啊。”
王室出身的男女,婚姻本身就是一种筹码,尤其是王的婚姻,王后宫有几人,分别是什么身份,谁的孩子能成为下一任的王,都关系着国家日后的路。
正夫人之位只有一个,自古以来,诸侯最想要娶的便是王姬,现在韦朝没落,坐在上头的那位是个傻子,想必诸侯不会想娶个毫无作用,仅是名声不错的王姬回去当夫人。
但除了王姬外,天下有那么多国家,与孟国相邻的便有两个,吕魏王室若没有合适的公主,可以去远些找,何必在自己的国家找呢?
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与他国联盟的好机会吗?
江尤听了花容的话后,便笑了。
一个侍女都懂得道理,孟国的官员们,没道理不懂,但右相提出这条建议,大半孟国官员都同意了,也不怪江白大发雷霆到在大朝会上骂狗屁不通了。
“如今的孟国究竟是国君的孟国,还是赵家的孟国呢?”孟雪深思,同时,她又有些心惊。
奇石之策,她并不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二,江尤用一块石头,挑起了这样大的纷争,目的为何,十分明了。
只是若江白死了,孟国王室也不可能叫长公主继位啊。
江尤低头继续批改公文,年纪越大,那份令人惊艳的容貌也更为夺目,只是再美的容颜,也没有男人敢在她面前浮想联翩,也没有男人敢直视她的眼眸。
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在江尤身上日益沉重,从花容越来越小心谨慎的举止,从孔直蒋震等天上京官员越来越听话的态度,都能看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元月过去后,入了二月,天气回暖,春季来临,江尤院里的红梅落了一地,别的花却抽出了新芽。
“这是什么花?”
有一日,江尤在批改完公文后,游园时发现了一丛新栽种的花。
“此乃北国使臣敬献的花,似乎是被称为白玉兰。听使臣说,这花开时其色如雪般洁白,十分好看。”花容对院子里的花特别上心,这院子里的花多是她找人种植。
身为鬼,她只能看着这些花,若是叫她日夜照料,估计过不久,花便会枯萎了。
“北国使臣?我记得他是昨日到的天上京,如今在驿站住着,今日就将花送到府中种上了?”江尤的注意点不在花上,而是在北国使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