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哥哥说。
“因为我要介绍给你的钢琴老师,她就是我名下的姑娘,”男人说,“但其实也可以免费,你只要跟我说,你想让我的那位会弹琴的姑娘陪你睡觉,我当然会自掏腰包,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连同那台钢琴一起,送到你的府上。”
“文字游戏,好玩么?”哥哥用手托着鼻梁,手肘撑在木制的茶几上。
力度放得很重很重,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将这张厚重的木桌压塌。
他久久地望着男人的那一双贫乏的眼睛,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地说。
就像野兽发怒时的低吼,龙类的血在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高速地奔腾在平静的表象下,宛若沸腾一般地翻滚。
阳光在空气中折射成千万到纤细弦线,须弥间,一缕凉风无意地吹起了哥哥额角的软发,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崛起,又在飞速地塌陷。
不经不觉已经浮现一抹淡淡的金色,宛如正午时分的黄昏。
“我没有耍你,玩弄字句,本末倒置,知道的人假装不知道,不知道的人硬说自己知道,这是人类世界常有的玩法。”
“他们的道,就是这样。”男人说,分毫不让地直视那一双逐渐入深的金色怒目。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不是道,”哥哥嘶哑地说,“我会杀了你的,早晚有一天。”
“我会等到那一天的。”男人正襟危坐地微笑。
....
阿炎醒来的时候,错愕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体到处酸痛,额头上顶着一个包裹好的冰袋。
昏昏沉沉的感觉还在,他拿下融了一半的冰袋,摸索着坐起来,茫然地环顾自己所身处的这一小小的房间。
土黄色的墙灰,一个‘田’字形状的窗口,一扇关闭的木门,两条低垂下来的白色窗帘,还有摆放在木床旁边的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一只被碟子盖上的碗,旁边放着一盏熄灭的油灯,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装束。
简约得可以,如果把窗户撤掉,就跟用来囤积杂物的地下室没什么区别。
但阿炎坐在这张飘荡着皂角味道的床铺上,却忽然感到一阵的心安。
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判断,此时的天色应该已到了傍晚。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好奇地走下床,透过窗户,看到一群人在忙活着把一台他从未见识过的大家伙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