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木质承重柱发出嘎吱嘎吱的摇晃声,弟弟从睡梦中惊醒。
彼时,泷已经站在晃荡的窗前,冷冷地望着窗外那一整条陷入黑暗中的街道。
就在弟弟正想问泷站在那里干什么的时候,他循着泷的目光往窗外望去,隐隐听到黑暗中有什么在摩擦着空气,飞梭而过。
泷深吸了一口气,搬起摆设在窗户旁边的木桌子,横在自己的侧身。
直到他看到一个浑圆的、正对着他弹射过来的脑袋之时,他猛地又调整了木桌面向的位置,宛若是接球一样,用力地挥出那张实木构造的桌子,颇为暴躁地砸向那个飞驰的脑袋。
窗户的玻璃在空中如荡开的镜花水月般纷飞、破碎,弟弟赶紧用手捂住眼睛,害怕那些尖锐的碎片会刺破他的虹膜。
而泷则稳扎着他最熟悉的马步,用木桌砸中了河童的脑壳,可没有多少作用,这块钝重的木板在这妖怪的颅骨面前,轻薄得如一张脆弱的纸。
纸张被瞬间戳穿,但河童的袭击没有命中他们任何一个人,径直地砸在房间另一面的那堵墙上,硬生生地在砖石之中轰出一个漏风的洞口。
仅是撞击之后扩散出的余波,便已将那一堵墙上的玻璃窗彻底震碎。
半透明的碎片七零八落的抖动在灰尘飞扬的地面上。
弟弟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假想自己这副身板要是挨上这么一下,估计下场跟房间里的这两扇玻璃窗差不了太多。
就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去带小花走,”泷打破烟尘横飞中的沉默,“我一个人能对付它。”
按照往常,弟弟应该都会不服输地说一大堆,我也可以,不就是妖怪么,你都能打得过,我凭啥不能打过云云的屁话...
可现在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洞口外面连续出现的好几个相互平行的洞口,恐惧已经在他的心中炸开,彷徨中,他仿佛看到了蹲在这些洞口尽头的那只恶心的河童。
它又一次弓起身子蓄力,准备再次撞向他们了...
心中有千万个念头飞逝而过。
但最后一想,他到底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间凌乱的房间。
说不清到底是犯怂了,还是以大局为重,总之,他跟面色凝重的泷说一声保重之后,便离开了被河童盯上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