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样也知道,如果这些官老爷们忽然不高兴的话,极有可能就会把他们全部给逮捕了,关到监狱里去,等到城墙上的人被狐狸们烧掉以后,再把他们挂上去。
但他们就是不走,就是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冒着热气的肉,眼睛僵直,既像是失了魂那样,又像是着了魔一般。
官兵们自然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今儿有酒有肉,他们的心情也就格外的开朗,暂时还没有把他们统统拷起来的念头。
于是乎,这些油滑的男人们就走到饥民面前,一边嚼着肉,一边喝着酒,眼光挑剔地扫过那一张张脏兮兮的脸。
其中一位官兵指着一个长的还算可以的女人说,想吃肉不?
女人咽了口唾沫,连忙着急地点头。
官兵又说,想吃就去那边打水,把自个儿洗干净,待会给爷几个侍候明白了,爷就给你肉吃,知道不?
女人轻声说知道,刚想往官兵指的那个方向去,可她忽然又停了下来,胆怯地看了官兵一眼,又问,我孩子也饿,官老爷...不知道...能不能...给多一点?
官兵冷冷地看着她,没有用语言回答她的问题。
在那冷风吹起的沉默中,他粗鲁抬起脚,狠狠地踹在那个瘦弱的女人身上,他发狂地大吼着,你有没有孩子跟爷有什么干系,你凭什么跟爷讨价还价,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女人摔倒在地上,没有反抗。
或许是说,经过长久的磨难,她早已经忘了什么是反抗。
她的孩子就站在她的身边。
一个头发黏成一块块,满脸泥污的女孩儿,此刻正紧紧地抱着她母亲那佝偻的腰,无望地看着男人,看着男人身后那个黑色的世界。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跪在那位官兵面前,死命地往地面上磕头,死命地说是她的错,她不该贪心,求求官老爷大发慈悲,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以原谅她,只要给她肉吃,她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么?”官兵讥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