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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你!”吕轻裳缓过神来失控的大叫,比他刚才发疯的时候还要气急败坏。

“看来没好,再浇。”

李唯说完又一桶深井冷水朝着吕轻裳当头浇下,灌得他头发衣衫全部湿透,满身滴水,脸上狼狈的血水都给冲了下来。

“怎么样,还疯吗?”李唯淡声问。

许多吕氏子弟站在旁边看到吕轻裳瑟瑟发抖的狼狈蠢相都笑了起来,。

“这法子看来也不够好用。”李唯微微叹了口气,对拿针的家仆道:“那就在肩上,肩胛,臀部,大腿的穴位上给你们轻裳少东都来两针,看看能不能扎醒他的神志。”

家仆犹豫着望了老族长一眼,老族长闭眼看都不想看,大概也有惩罚吕轻裳的意思,随口道:“能把人救醒便罢。”

“哎,好嘞。”家仆是个实在人,应了一声,取出一根针就往吕轻裳肩上扎,吕轻裳一下子就大喊一声,痛的汗如雨下,全身湿哒哒的叫道:“醒了醒了,我没疯!”

李唯一笑,对老族长和周围的吕氏宗亲道:“这不是好了,该审什么就审什么吧,缺了什么账趁早查出来。”

吕轻裳这一次是真的哭了出来,膝行到李唯面前道:“不韦哥,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我,我没有,账面那些钱我没有动,都是给三叔公他们做了假账……”

“你胡说什么呢!”三叔公立刻紧张的跳了出来,脸上黑色的大痦子越发让他显得狰狞。

吕家众多宗亲没想到这做假账的竟然是三叔公,又是一阵热议。

老族长这一次真真是气得要反复去世,恨声对三叔公道:“原来你也参与其中,你,你,你怎么对得起吕氏先祖啊你!来人,给我查,把所有的账查一遍,牵扯到谁都不能放过!”

众人因为这件事都被三叔公和族长吸引过去,对吕轻裳反而没有那么上心关注了。

昭芷摆手让人放开吕轻裳,将一枚田黄小印塞在李唯手上道:“我家公子让我给你捎的话、带的信我都说到了,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羋煜,到了秦国有什么难处只管去找他,好歹他也是秦国长公主的小公子,只要把君上给你的这枚印信给他看,他自然要帮你。”

李唯对春申君爱做媒这破事真是头疼的要死,本想直接把田黄印信塞还给昭芷,忽又想起她过不久还得去秦国为异人疏通关系,有了羋煜的引荐,见同为楚国贵族的华阳夫人应该更容易一些,所以就忍了,收起印信道:“东西我收下了,权当结交一个朋友,你们春申君的心意我真的不愿意领,你回去跟他直说。”

昭芷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吕轻裳道:“愿不愿意你日后见了羋煜再说。你们家的破事我也不管了,现在就告辞回去向公子复命。”

昭芷走后姬辛冉便请田单移步说话,似要以私交身份与他谈谈重开齐燕两国的盐道的事。

田单心中自然以大局为重,但在他离开前却与李唯相视一笑,礼貌道:“姬大夫稍等片刻,田单还有一事要做,待这事了了,便与姬大夫从长计议。”

田单说完朝身后的齐国侍卫略略点头,得令的侍卫二话不说就将歪在一边的吕轻裳双手锁了起来。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吕轻裳见他们用了带犯人的铁索,这下是真的慌了,踉跄着爬到族长脚边哭求道,“族长,族长,轻裳错了,轻裳再不济也是吕氏子孙,怎能让齐国人在祠堂抓我,族长救我!”

老族长深深蹙起眉心,看一眼不堪的吕轻裳,再望向从容的田单,不由暗下脸色道:“安平君,这里是卫国,轻裳再有什么错也要在宗族之内解决,他没有杀人越货自然轮不到安平君来锁人。”

老族长气吕轻裳,可是再气也有底线,他身为一族之长若是让他国权贵在宗祠无缘无故带走了子弟,他的脸又要往哪里搁。

田单却不以为意,上前得体一礼道:“吕族长,田单方才就跟吕轻裳有言在先,族中之事解决还有其他话要跟他说。既然族长问起来,那我便在此处言明吧。”

田单瞄了一眼吕轻裳不紧不慢的说:“当日齐燕大战之前,齐国命令禁止从陆路向燕国运输海盐,但是吕轻裳仍然知齐律而违法,打通齐国贵族以运送红白绫的名义将海盐运到燕国,现在我齐国复国,正要处理当初那些违律犯禁之人,我这里有他当日买通关隘守备的供词,还有他当日完成交易时的印信,故而由不得他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