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清越,引得小姑娘抬起头,她眼眶红红掉着泪说:“我没有爹也没有娘了。”
少年觉得小孩的话有点意思,顺口问:“那你怎么才能不哭?”
小女孩说:“我想有个娘,要不有个爹也行。”
少年笑了,一笑特别动人,明朗又率性,但显然他眼中更多些促狭,大概因为年少并不能理解别人的忧伤,反倒总想逗别人玩玩。
他说:“那有何难,你喊我一声义父,不就有爹了。”
“你吗?”小姑娘抽噎着打量他。
她眼前的少年十三四岁,金带束发,背负雕弓,站在那里,像是一株春风中的芝兰玉树。
小姑娘看的怔了,忘了哭,回过神来又开始掉金豆豆。
少年无奈挑眉道:“有义父了你还哭什么。”
小女孩泪眼婆娑的说:“有义父就不用哭了吗?”
少年道:“有义父从此都不让你哭。”
“是这样吗?”
少年笑起来道:“那当然。”
小姑娘怯生生的站了起来。
少年见她娇小可爱,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逗着玩似的说:“叫义父。”
小女孩只盯着少年俊美的脸,伸手抱着他脖子,哼哼唧唧的叫:“义父。”
“唉。义父在,不哭。”少年大约觉得很好玩,答应的那叫一个欢快,然后抱着小女孩乐颠颠的走了。
真能忽悠。李唯看完全程直皱眉,心说这智商为负全程看看脸的小姑娘该不会就是这身体本尊?也忒好骗了,她四五岁的时候都能骗她|妈吃药了,这位还在门口哭着被人骗喊义父。
李唯睡醒之后想起这个梦,竟然感觉很真实,想来这也许真的是前主的记忆。那么白衣男孩就是白与祁了,只不知道那芝兰玉树般的促狭少年又是谁。
两日无事,李唯才慢慢相信赵嬴是真的走了。李唯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毕竟,除了她早逝的父亲,再也没有人对她那么上过心。再说,人活一世无论性格如何,谁还会嫌弃别人对自己太好。
但是,有些好总会结束,就像父亲的车祸,就像忽然消失的赵嬴。生活仿佛就是那么一个贱兮兮的偷窥者,见你过得稍微好了一丢丢,他就要立刻跳出来用“棒打鸳鸯”似的凶猛口吻大喝一声:笑什么,再笑把你头打掉!
还好,李唯的承受能力远超常人,不怕打掉头。
第三天阿英将一件很大气的嫁衣送了进来。李唯随手翻了翻,没什么表示,嫁就嫁,不过是一场等价交易罢了,瞧着白与祁对原主的百依百顺,可能她赚的还多一点。
说起这场婚礼,原先也是赚足了天下人的眼球:魏王赐婚,太子主持,各国都有使节送贺,盛大的场面怕是比嫁公主还带劲些。但对这样的婚礼李唯只想冷笑,诚如白与祁所言,若不是有各国都在觊觎的铸铁配方,谁会在乎一个商贾之家的婚礼。
不过现在,因为秦王长孙遇刺大梁,白与祁的婚礼也就低调多了。低调也好,树大招风,李唯总觉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特别适用于白家,也就是有老魏王撑腰,不然这在里,白家绝对活不过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