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大大超过了李唯的预料,让她不禁讶然道:“你们白氏有祖训,你父亲怎么可能再同意这桩婚事?”

白与祁自信的笑道:“是我在洞香春酒楼设宴赵使,让他在父亲面前作证,你尚是完璧。”

“你说赵嬴?”李唯觉得自己听力不好,难不成是听错了?

“是,使节赵嬴为人通达,愿成全你我情谊,今日已在洞庭春以一国使节的身份作保,当着父亲和众位宗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你可放心了。”

“不可能!”李唯几乎是失态的喊出了这句话。

当她意识到自己反常的情绪时,李唯很快调整到了最初的冷淡,她道:“我要见赵赢。”

白与祁的眼睫翕动,片刻后他道:“因有急事,赵王派平原君前来替他为使,现如今那位赵使已星夜赶回邯郸了。”

算算时间,这位冒名赵嬴的秦国公子嬴异人也应该离开大梁前往咸阳了。

“赵嬴回国了?”李唯蹙眉,并不相信。

“是,他已经走了,我并未骗你,父亲也知道。”

白与祁说着站起身走到李唯身后,转而说道:“小唯,我今日问了徐医官,你的眼睛已经可以看见了,我帮你拆开。”

李唯另有思量心不在此,没回答白与祁。

白与祁便动手拆开她的蒙眼布,直到所有的白色不带都被拆开李唯也没有睁开眼睛。

白与祁知道她在想别的事情——她在想赵赢。

他的眸光变得复杂起来,收起唇边时刻挂着的礼貌微笑,对李唯诚恳道:“小唯,赵使这样做,也是希望你过得好,你应该明白。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记忆不清,大概把他看得重一些,但是,他比你更明白,几日的相处远抵不过经年的守侯。”

白与祁说着跪坐在李唯对面,眼光定然的看着她道:“小唯,你看看我,我是白与祁,是那个从八岁起就发誓,要护你一世周全的白与祁。”

李唯闻言慢慢抬起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变作清晰,最后,当她的目光聚焦在眼前人的脸上,她忽然感到似有无数的记忆在她脑中翻涌,无法言说的感情充满了她的心房。

对白与祁的期待,见到他的愉悦,升腾的恋慕,这些都不是她的感情,可是却在她脑海的每一寸地方强烈的叫嚣。

“镜子,我要看镜子。”李唯回神后四顾房间。

白与祁对她的反应感到惊讶,眼中又流露出忧心,他转身将妆台上的铜镜拿过来放在李唯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小唯,你怎么了?”

李唯只看着昏黄铜影里的自己,凝神后她渐渐看清,这是一张不同于她曾经的面容,眉眼轮廓都很像,但这不是她,不是那个盛气凌人、冷傲淡漠的r集团总裁。这张脸更柔和更清秀,说的直白点,比以前的她年轻,更有少女味,有点像跟随父亲刚从西班牙回国时的李唯。

所以,这就是言情里的魂穿,她并不是带着身体穿过来。李唯略一琢磨,很快就冷静的接受了现实,那些对于白与祁好感,就是这个人体曾经主人的残留。

李唯鸠占鹊巢了。可是她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别说是记忆不清只剩一些残留的感觉,就算这个身体里还有一个完整的魂魄,李唯也会眼都不眨的给她灭了,毕竟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昏睡。

“小唯,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白与祁握住李唯的手腕,担忧又包容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