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女子沉稳清明的眼眸露出了些许黯淡。
进宫腰牌已经被收,即使回京,她既进不了宫,也去不了留园。
江枫如果不召见她,她生死都见不到江枫。
如果她真的决定放弃,她该怎么办呢?
余殊也不知道。
她望着帐外有些自嘲。
也许留在北州孤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立余澜为世子,学着恩师永镇北州。
恩师为镇北侯,十六岁时就已经来到北州,狩猎骑马,与胡人交战,看尽北地风雪。
那时候她还只是镇北侯世子。
如果不出意外,恩师会在北州呆一辈子,洛南的繁华与她无关,她只能看蛮狠的胡人,看北州的猎鹰,看北州的雪狼,喝北州的烈酒。
北地苦寒,人口少,一年有半年下雪,没什么娱乐,也没什么美食,还要面临胡人骚扰,白山黑水。
余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得惯这样的日子。
等年纪大了,她兴许可以辞官,回河内老宅读书度日。
如果她能活到那天的话。
江枫会做什么呢?
她退位之后,肯定会带着李清明去伽蓝城。
她肯定想不起来带她。
朋友?
不可能的。
生活一眼能望到头。
余殊忍不住摸了摸脸,她是武者,武者本就容颜不易衰老,更何况她还返祖了。
只要她的脸不变,很可能那些名声会一直跟随着她,除非她不回京城。
这么长的寿命其实并无意义,还不如随着时间生老病死。
时间悠悠滑过,九个月了,江枫没有一点消息。
余殊骑在马上,任由风雪在自己身上打旋,遥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北州的雪化了又下,恍惚间她都觉得她们上一次亲热,好似隔了一个世纪。
她们相识近四年,还从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过。
余殊在想,江枫是不是已经不喜欢她了?
如果喜欢,怎么能忍得住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呢?
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她了?
如果放弃了,为什么又要她来北州,为什么不让她结婚呢?
余殊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