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身姿清瘦,负手而立,满头墨发如瀑,竹冠清雅,非常符合读书人的审美。
此时,她环视一圈,嗓音清淡,“能治天下,分什么儒家法家?”
辛明脸色瞬间清了,“赵文景?!”
江枫眸中闪过一抹欣赏,然后一拍桌子,“肃静。”
辛明勉强忍了回去,但是眼神依旧不平。
余殊不动声色的看着,又不由看了眼赵文景。
身为儒家文人,修的是圣人之道,嘴里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赵文景也不简单。
怪不着她能和江枫搞在一起。
只是这句话一出,以后她的路会艰难很多很多。
除非她能自己成圣,或者有圣人为她保驾护航,否则天下儒门读书人,恐怕不愿意接受她为天下宰。
她在想什么?
余殊有的时候一直搞不懂赵襄的目的,明明该是极为聪明的人,有的时候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聪明。
既然想做首辅,这样的话就根本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除非她不想做了。
或是,她自信能抵得住压力,还是……想逼江枫?
余殊想了一会,暂时放弃了思考。
想不通,且看着吧。
某种程度,她和赵文景算是同病相怜,她还是不希望赵襄真的倒下的。
赵文景淡淡的道,“刑心之下,人无虚言。”
“主公可愿一观?”
看着她的眼神,江枫笑了,“那当然要看。”
“不过,我记得法家之术基本上失传了吧?”
赵襄看向下首。
子车牧起身,“愿为主公、长史效劳。”
“只是,”子车牧有些迟疑,“属下实力低微,修身多年无所寸进,而两位太守有一位是齐家,我的言令恐怕无法发挥作用。”
江枫看向赵襄。
赵襄轻轻一笑,“无妨,你且试便是。”
尚实表情极为难看,色厉内荏道,“荒谬!我不接受!长史操法吏欺我?以为我儒家无人吗?”
这一刻,众人回忆起被高阶文人支配的恐惧。
文人全盛时期,可是各种不讲文德,各种言出法随用的飞起来,其他人苦不堪言。
天下苦’言出法随‘久矣,后来文脉受污,文人势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拍手称快。
只是,天下文脉蒙尘已久,他们的言出法随,早就没了当初的威势。
当初修身文人就能以诗为剑,在战场上妙笔生花,助战上阵皆为等闲。
杀伤力一度比肩各大职业,绝非只能治国的书生。